“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世道难道就是你们有钱人的天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手遮天吗?”
看的出来那女人很害怕来自伙计的威压,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跪在那里讨公道,只因那个被打死的是自己亲人。
人的力量在被逼上绝路的时候,会变得无限大,没有活路自然也就无所畏惧。
“要怪就怪你男人不长眼,偷盗居然偷到这酒楼来了。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就打人了!”
伙计高高举起扫帚,眼看着就要落在那跪着的人手上,瑾俞开口制止道。
“住手!”
“哟!来一个小娘子打抱不平啊!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我看你还是别强出头的好。”
伙计放肆的眼睛在瑾俞身上打了一个转,嘴里没有好话,脸上的神情也是恶狠狠地。
“木子。”
那人的视线太放肆,惹恼了木子,就想上去打人,被瑾俞一把拉住。
“不管她家里人犯了什么错,偷盗也罪不至死,你们打死人就是不对,现在还这样的嚣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瑾俞坦然对上那人邪恶的目光,纵使反感,但也看不惯这样的行为。
这些人根本就不把人命当回事,打死了赔钱就了事,想想都让人胆寒。
这才几天没有来富贵酒楼,怎么感觉这里不像酒楼,反而像那些恶霸横行的场所了。
瑾俞透过伙计看向酒楼里面,通常这时候钱有福一般都在酒楼,现在没有出面,肯定这些伙计的所作所为就是他授意的。
“这有什么愧疚的。我们只是小惩大诫罢了。今天他是来偷盗,明日就有可能做别的,这是把源头掐断。我看小娘子这么好心,奉劝你一句,为这样的人开脱,到时候别哭都来不及。”伙计轻蔑地笑着,仿佛已经看见瑾俞吃亏的样子了。
“就是是生死也该交给官府来断定吧?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说法,觉得打死人最多赔钱了事……”
“东家,那吴家的婆娘来找事,这会儿被那瑾姑娘撞见,正和大彪理论呢!”
伙计低着头向钱有福汇报酒楼门口的情况,屋里的钱有福早就没有以前的淡定,本来以为吴良死了,银钱也赔了,他们家就那样捏着鼻子认了。
谁知道那婆娘银钱照收,事情照闹,这样下去也影响酒楼声誉啊!
“哼!白眼狼一个!当初的知遇之恩,现在是忘得一干二净了。”钱有福愤恨的骂道。
这些事都由瑾俞而起,若是她当初不揭穿罂粟果子的事,大家继续合作不万事大吉吗?
偏偏那女人不识好歹,又爱管闲事,真是让人气恨呢!
“现在人少,大家要不要先把那吴家婆娘打发了,免得事情闹大不好看?”伙计小心翼翼的问。
昨天吴良神气十足的进了酒楼,当时看见的人不少,可最后被横着抬出去,还是因为偷盗,这是几分真几分假,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伙计也是依附酒楼吃饭,当然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呸!该死的……你去百花楼把昨天吴良点的那个女人叫了,就说……”
“好的掌柜,我这就去。”伙计点点头立马就走。
钱有福一脸阴霾,瑾俞若是知道那吴良就是因为她说的话送命,钱有福真想看看瑾俞脸上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些,钱有福脸上的杀气俱现,可惜这些话死都不能问出去,那吴良也只能是因为偷盗,失手被护院打死。
“我家当家的,他虽然游手好闲,但是真的不会做偷盗的事情啊!再说你们这酒楼,人来人往的,他就是想要偷银子也没有机会下手啊……还请姑娘和大家为可怜的小妇人做主啊!”
那女人见瑾俞为她出头,转而过来就抱住瑾俞的腿,又是一番哭诉。
“这位大嫂,抱歉我没法为你做主,只是路过看不惯他们那样对你……”
瑾俞尴尬不已,刚刚喊住那伙计也是一时冲动,自己一个农女哪里来的权势为人做主。
“我劝小娘子还是离开别惹得一身骚的好,这妇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见瑾俞被纠缠伙计幸灾乐祸的道。
“姑娘你走吧!刚刚小妇人一时糊涂了,这事你管不了。”那女人推了瑾俞一把,搂着几个孩子继续跪在酒楼前面哭。
这会儿已经到辰时,固然这边靠近东区,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好几个都驻足在那里指指点点。
“你为什么不去报官呢?在这里闹解决不了问题的。”瑾俞忍不住说了一句。
“没用的,官商勾结,根本就没有我们平民百姓说话的地啊……”
“让一让!让一让啊!官差老爷来了。”
一阵喧哗,两个威风凛凛的官差已经过来了,还是和瑾俞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两人,之前柳叶村刘强子的案子,就是由他们出面勘察的。
“要开始查案了,闲杂人等退开!”
“走吧!这些我们也帮不上。”
木子拉着瑾俞就走,既然有官府涉入瑾俞自然也跟着木子离开,临走前看了一眼那簇拥在一起哭得肝肠寸断的母子几个,顿时一阵心酸。
往菜场去的路上,还碰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身上浓郁的脂粉香,不用想都知道来人是干嘛的。
“呸!真是晦气,老娘咋就接了怎么个客呢!”
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甩着手上的绢丝帕子,嘴里还在唠唠叨叨。
瑾俞忍不住看了那女人几眼,那女人风风火火的扭着腰,走的奇快,根本没有发觉瑾俞再看她,更何况她那一身不同于平常妇人的清凉打扮,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人的眼球,多瑾俞一个不多,少瑾俞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