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瑾俞一时反应不过来,低头看了一眼面前浑浊的水盆,再看自己已经洗去一半的泥土湿漉漉的脚,顿时如遭雷劈。
清风明月一般,谪仙一样的凌子言,刚刚给自己洗脚!
怎么敢受?
“这怎么当得!太委屈凌公子了!”
慌乱的道谢,瑾俞把脚再次伸进水盆里,忍着疼痛快速的搓着,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一眼凌子言。
“换一盆水再洗。”
凌子言浅笑着让人把水送进来,换走了之前那盆泥水,一起拿进来的还有雪白的袜子和一双绣花鞋。
“这里有一点药膏,姑娘脚伤的很重,还是上点药比较好。”
和白瓷一样白的手,骨节分明的指尖正捻着一瓶药膏放下,等瑾俞抬头看去的时候,人家已经礼貌的退到外间。
那个药瓶瑾俞认得,之前顾笙给过她,被自己拒绝过。
走路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清洗完擦敢才发现脚底被石刃划破好几道伤口,哪怕洗过那伤口里还有黄褐色的泥土粘在里面。
麻木的用帕子按了按,瑾俞没有用凌子言留下的药膏,穿上鞋袜,咬牙若无其事的站起来。
“合适吗?”凌子言听见动静转过来问。
“刚刚谢谢凌公子了。”瑾俞已经冷静了下来,开口的声音还是有点沙哑,“我还有事情要忙,再会。”
瑾俞刚刚洗脚的时候想了许多,木子不是那样会不辞而别的人,就算他自己没法回来说,他肯定也会托人传口信回来的。
在没有收到确切消息木子是自己离开之前,她都要去找。
“瑾姑娘放心吧!我让人去帮忙找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多谢!”
礼貌的行了一礼,瑾俞要离开,凌子言也不好继续挽留,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让顾笙送瑾俞回去。
顾笙古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有那冷然的视线不怎么敢看瑾俞,听主子的吩咐,顾笙一声不吭的应下,随瑾俞出去。
暮色苍茫,雨后的傍晚世界仿若别清洗过了一样,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瑾俞异常的沉默。
满街的搜索那道熟悉的身影,可行色匆匆的人潮里,唯独没有他。
“瑾姑娘,天色不早了,在下送你回去。”
出了镇上的临时衙门,见瑾俞走的方向不是出镇的方向,顾笙以为她还在之前的茫然中,忙提醒道。
“顾先生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一会儿我可以自己回家。”
瑾俞看着前面随风摆动的医幡,和顾笙说了一句,便进了医馆。
顾笙坚定的心在看见瑾俞那惨然的笑,差点维持不住冷漠把那隐藏的秘密说了出来。
医馆里还有几个没有走的病人,瑾俞进去后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柜台后面的掌柜,直接去了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