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监军欲哭无泪,就那每个月一份写的千篇一律的书信让自己誊抄,他想要给京里传个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机会啊!
看着端木青都快递到鼻子尖的毛笔,齐监军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一份力谏当朝太子的奏折上去,他好似看见自己身首异处了,哪怕他明面上是皇上的心腹也逃不过。
试问,有谁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看重的儿子,这样的坏话?
“齐监军尽管写便是,这事是你和大家一起查出来的真相,一心为了众多军士,一心为了大宛,这是做好事。快别谦虚了!”
贺宇上去,蒲扇一样的巴掌就落在了齐监军的肩膀上,差点没被拍的吐血。
齐监军一介书生,自然不能和这些武夫比,横竖会死,天高皇帝远,皇命下来他还能活一些日子,在这些军痞子面前,死比吃饭喝水还简单,吃饭喝水还有做,杀他一只手就行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当下也不用坚持文人气节,撸起广袖,接了毛笔就写。
写着写着,看那字里行间声情并茂的叙述,反倒是升起一股同仇敌忾来了。
私吞军饷,军粮以次充好,这随便哪一条都够当初亲自来押粮草的太子喝一壶了。
“齐监军果然好文采,相信圣上一定会好好的提拔你的。”
不等墨迹干透,吴员已经收了奏折给端木青,端木青一目十行看了一眼,与自己写的分毫不差,便面不改色的夸了一番。
齐监军差点吐血,见过故作清高谦虚的,就没有见过端木青这般不要脸自夸的。
“将军写的好……”
“这分明就是齐监军明察秋毫的结果,与我们将军何干?”
“这……哎哟喂!贺小副将,你可是要拍死齐某了。”
贺宇上来又是一下,差点把齐监军拍桌上去,被端木青看了一眼,呐呐的收回来手,心里暗骂这文官就是没用,一巴掌都受不住。
“王大,把信使找来,八百里加急,把齐监军的奏折,连同我这里还有一份奏折,即刻让人送去京都呈给圣上。”
“是!”
眼睁睁的看着端木青的人把奏折送走,齐监军已经软趴趴的趴在书案上动惮不得了,被自己吓得。
“端木将军,你我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看在我这两年一直没有给你找麻烦的份上,到时候你要救我!”齐监军有气无力的道。
“其实齐监军若是一早就有这觉悟的话,你早已升官发财了。”端木青难得的笑了笑,事情已经做了,也该休息了,“吴员,派个机灵的侍从给齐监军使唤,好好的照顾着,别让他哭了。”
“是,将军!小的这就去办。”
吴员的娃娃脸笑嘻嘻的应着,一手拎起齐监军,好似拎一个包子一样轻松的走了出去。
留下的四个都是端木青的心腹,也都知道他刚刚回来,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那害大家饿肚子的家伙已经被揪出来,顿时兴奋的大喜。
武将性情豪迈,好坏都写在脸上,七嘴八舌的说着端木青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你们这些日子自给自足,也没有饿肚子?”
端木青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只右手点着桌面问。
“就是前些日子贺霖捡了一个人回来,当时死的不能再死了。谁知道愣是给就来回来,没想到上山打猎一把好手,还能耕种,做饭,简直是一个宝。”
这说的就是连云福了,端木青还能不知道他这些手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为贺霖求情来了。
“行了!都退下去吧,贺霖疏忽一事我已经罚过,那这件事就此揭过。”
“多谢将军轻责。”
跟着吴明去拿了近卫军的服饰,连云福才知道自己不单单是升职这么简单,端木青这是看着相识一场的份上,提拔自己,把自己放在眼前护着呢!
当晚就坐在营帐外面开始守夜,心情是激动的,以为会在这边塞和火头军那个老李头一样做一辈子的伙夫,没想到还有穿上甲胄的一天。
朴实的脸不自觉的笑了笑,这是他近五个月以来第一次笑。
笑完后又有点担心,端木青回了边境,那他和瑾俞之间……
连云福不敢想这些,瑾俞是个好姑娘,也是命运坎坷的女孩,但愿端木青的离开,没有给她造成伤害。
……
要是心思缜密,连云福远远比不上端木青,但连云福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迫不得已长大,母亲又是因为流言蜚语去的,想的事情也更透彻一些。
所以连云福在人情世故上面,决不是端木青从懂事开始,就在战场上动不动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可以比的。
……
瑾俞这几天都很忙,仿佛就在那一夜醒来,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一样。
木子在柳叶村的存在和离开,外面人不知道怎么议论,在瑾家二房,再没有人提及了。
这天瑾俞一大早就推着独轮车去镇上,左右这些日子她一直往外跑,家里也没有人觉得怎么样,也就任她去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杜先生走了
和人牙子约好今天去看铺子,瑾俞比往常早了一些去的镇上,过几天瑾川要成亲,半路上就被瑾良信父子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