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有钱人的把戏,黄芪是不想理会,说不定两个有情人就喜欢用这生病来增进感情呢!
黄芪才的还挺准的,可惜瑾俞和他不是有情人。
“需要你跑一趟的是我家里的朋友,你得跟我去一趟!”
“行!包吃包住,我是愿意的。”
黄芪飞快的站起来,把排着他面前的病人给推到了另外一个坐馆大夫那边,收拾东西就走。
经过客来酒楼的时候,瑾俞忍不住停了下来。
“想去看就看看吧!人是没有什么大碍。”黄芪满不在乎的道。
“那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后面看看就来。”
后面的宅子还是和以往那样冷清,那么大的地方,也不至于主人生病了,会连累整个房子都是药味。
“主子早上又发作了一次,这会儿刚刚睡下,要是知道姑娘来看望,主子一定会很开心。”
顾大的脸上写着心事重重,但和瑾俞说话的时候,还是故作轻松的模样,瑾俞也只当他是担心凌子言的身体。
“怎么好好的就发病了?”瑾俞问。
“主子身体一直不好,前些日子有姑娘帮忙照应好了许多。现在……现在又不好了。”
“带我进去看看吧!”
这回才到院子里,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回廊下有个丫鬟在煎药,瑾俞看着有点眼熟,正好那丫鬟也抬头看过了,正是那天二妮她们回来,那个扶着绾嬷嬷的手,装腔作势的丫鬟。
“姑娘请进。”顾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遮住那丫鬟,引瑾俞进屋。
“咳咳咳咳……”
才进门,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顾大撇下瑾俞,匆匆忙忙的跑了进去。
“哎哟我的主子欸!您这病成这样了,怎么还看书啊!”
房间里烧了火盆,空气有的闷,还有点干,瑾俞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凌子言披着大敞,盘腿坐在榻上,一手抵着唇咳嗽,一手还紧紧抓着一卷竹简。
好一会儿凌子言的咳嗽才停下来,推开身前的顾大道,“不必小题大做,你让绾嬷嬷把人带走,我不想在宅子里看见她们。”
瑾俞的脚顿了顿,人家在说家事,她这样进去有点不适合了。
“绾嬷嬷的事情等会儿再说,主子您看谁来了?”
顾大让开,把站在门边的瑾俞给暴露出来,凌子言在看见瑾俞的瞬间,颓然的神情,仿佛鲜活了一样。
“瑾俞来了!我这屋里逼仄,你到一旁的花厅等我。”
“不用了。你身体要紧,还是别看了,我帮你把这些收起来。”
瑾俞走近了一些,发现那榻上还摆着小案几,笔墨纸砚都有,显然凌子言刚刚是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的。
瑾俞心下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动手抽走了他手里的竹简。
“我就是觉得无聊,左右都是坐着……”
凌子言郁闷的心口终于松泛了一些,端木青故意派人来说,顾笙在他手里,一下乱了他的阵脚,把本来的装病变成了真病。
现在看见瑾俞这般温柔体贴的照顾自己,凌子言的信心又回来了一些,所谓真诚所致金石为开,瑾俞或许被自己打动了,那木子哪怕回来,也只能是过去。
让人过的都是明天的生活,有谁会一直活在过去。
“生病就该有个生病的样子,这书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看的……”
瑾俞细心的一张一张收拾那些纸头,上次只顾着看那字,没有注意到纸张。
家里那封信已经根深蒂固的刻画在脑子里,纸张的质量摸在手里,瑾俞闭着眼睛都能感受的出来。
居然和凌子言这里的纸张一模一样!
自从瑾天读书后,瑾俞对这里读书人的讲究做过一些了解,初学者通常都会用最平常普通的纸,因为常常写坏。
等入门后,依次买好一些的,等到有些底蕴才学的人,通常都会用专门定制的纸,有些讲究的还会熏香。
凌子言用的纸有股淡淡的松墨香,那不是笔墨的味道,而是特意的熏香。
“这些东西不练会生疏,只能天天写上几笔。最近在慢慢的练臂力,相信不久之后,应该能恢复以前的样子。”
见瑾俞那么认真看自己写的东西,凌子言一脸的坦然,并不因为瑾俞要看而感到紧张。
瑾俞一肚子的话,就因为凌子言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给说没了。
就算当初隐瞒了木子离开的真正原因,但是因为救自己,从书画大拿,人人称颂的翩翩公子,变成现在这个笔都拿不稳的人,甚至还不如一个刚刚学写字的小孩子,孰重孰轻?
功过相抵,自己还是欠他一条命。
“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药喝了吗?”
瑾俞终于放下那叠纸,凌子言就知道自己成功的打消了瑾俞的念头,她刚刚绝对不是想说喝药的事。
凌子言喝了药,瑾俞不方便久留,便起身告辞。
凌子言执意要送瑾俞,被瑾俞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