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梓被噎住了,知道瑾俞性格直白不扭捏,但是骂人的时候能不能委婉一点啊?
摸摸鼻子,南边梓面露尴尬的道,“少奶奶误会了,属下指的低迷颓丧不是日常生活。”
“我说你一把年纪还单身,是不是这嘴巴太毒,导致没有姑娘喜欢你啊?”
瑾俞想着之前那话有点难听,当下换了一副调侃的语气说着,愣是把南边梓说的双颊发烫。
“属下确实不甚讨喜,当初从中作梗让主子蒙冤,多谢少奶奶不罪。”
“哼!亏你还记得这些,是不是还想着你主子娶我一介农女,实在太委屈了,恨不得当初那一剑再重一点啊?”瑾俞咬着牙根问。
这家伙那馊主意还真馊,脑残到自残来博同情,也不怕真的把他主子给捅死了。
现在看见那一左一右的伤疤,瑾俞都还忍不住骂南边梓。
“少奶奶恕罪!属下并没有这般想。”南边梓诚惶诚恐道,“属下只是怜惜主子,主子年少便声名远播,拼着一身血性与智慧保住了大宛河山,眼下落寞退场,这大宛就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一样的将军来了。”
“那又如何?还不许人家急流勇退啊?”瑾俞收敛了笑意,冷着脸道。
她有预感,南边梓接下来又在筹划着什么。
“主子一心为国为民,不求功名利禄,无奈时局不由他自主。”功高盖主,急流勇退自然是好事,可是眼下不行,南边梓硬着头皮道,“如今北边祸事又起,千千万万的百姓需要英雄救他们与水火之中,还请少奶奶劝劝主子……”
“当初大胜还朝,恨不得用硬手段折了他的左膀右臂,把兵权收回去。现在要卖命的时候,就想着让他来了,你们的皇帝真的是厚颜无耻!”
看来前几天的信,大概说的就是这件事了,端木青只字不提瑾俞也没有问,现在听了南边梓的话,瑾俞只想骂人。
“少奶奶……不可妄言。”
南边梓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看,皇帝的那些黑卫无孔不入,主子安安分分做个田家翁他自然不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别传皇帝耳朵里引得祸端来。
“你不用劝我了。”瑾俞冷笑道,“你也说了,大宛千千万万的百姓在,总有能人异士可以担当将军一职,不是非我的男人不可,何不广招贤才任职。”
“没有人能和将军比,将军永远是百姓心中的那个盖世英雄。”南边梓急道。
“我只要他做我一个人的英雄就够了,天下人的盖世英雄我管不着。”瑾俞冷然道,“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同意让我丈夫的血肉之躯,去为一个无时无刻不想着让他人头落地的皇帝卖命!”
“少奶奶……”
“南边梓!退下!”
端木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瞧他那呵退南边梓的黑脸模样,显然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是。主子。”
南边梓心下一凛,知道自己又犯了主子的规,一顿罚是躲不过去了,忙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退出书房去。
端木青手里还拿着托盘拿,一步一步走过来,瑾俞看着他那刚毅正气的脸庞,想起在京都时护国公说的事,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
护国公府世代为将,都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庞大的嫡系一族,只剩下端木青这么一棵独苗。
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用兵如神的端木将军是神话。
可眼下这人是她丈夫,说她自私也好,小肚鸡肠也罢,她不要什么功名利禄,只求他平安顺遂。
“怎么哭了?”
端木青放下托盘,在瑾俞面前蹲下,抬手拭去瑾俞脸上的泪水,指腹的茧子有点粗糙,划拉的有点疼。
“端木青!你是不是又要扔下我,自己上战场了?”
被端木青这么一问,瑾俞心里更难受了,一把抓住那小心翼翼给自己抹泪的手,委屈的问。
“没有的事。别哭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哪里也不去。”端木青淡笑着道。
“南边梓说了,你会再上战场,为皇帝卖命!”
“他说你就信啊?”端木青回握住瑾俞的手,把人拉进怀里,轻声道,“即便是上阵杀敌,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不是为了一个人。”
“你刚刚说不去的,原来是在骗我!”
瑾俞这下哭的更凶了,心里害怕的紧,又堵得慌。
“傻丫头,我是说如果。”端木青轻拍这瑾俞的后背安抚道,“之前四海升平,隐患也除了,我自然是深藏功名,不去做那眼中钉肉中刺,并不是怕他,只是不想让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被破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之所以称之为天下,是无数的平民百姓组成的。独木不成林,掌权者也只是掌权者,不是唯一一个。”
实在不行,就换一个有能力,心怀天下的上去就是,真的走到那一步,端木青相信自己还是可以力挽狂澜的。
“我自私到,只想你做我一个人的英雄,不想再看见了浴血奋战,不想看见你再添置新伤……”
瑾俞哽咽的说着自己的期盼,幸福的时光这么的短暂,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和端木青并肩而行,不想被扔下。
“我答应你……”
端木青感受到瑾俞的伤心和无助,低头亲吻她,给她最真诚的承诺。
……
这天过后家里的气氛有点奇怪,端木青和瑾俞形影不离,两个人就没有单独分开出现过。
南边梓和许林知道内情,南边梓是故意避着些,唯恐再得罪瑾俞。
许林看着二人恩爱只想翻白眼,能抛弃一切不管不顾的追求爱情,毕竟没有几个人做得到,想起那双包含情意的双眸,许林心生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