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恭敬的行礼,心里虽然知道自己说的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话,但是职责所在,他不能违抗君令。
“希望你们的良心会安吧!”
说完径自下了石廊,不像是去进牢房,倒像去逛街访客一样的从容。
一个黑骑卫上前要给瑾俞套上锁链,被胖墩阻止了,他知道瑾俞的骄傲。
和瑾俞料想的一样,皇帝明着是不敢把她怎么样的,被黑骑卫带到大理寺,住的牢房也不是影视剧里黑乎乎,老鼠蚊虫乱窜的牢房,反而是一件不错的班房,桌椅床铺一应尽全。
不是看见大理寺的招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个殷实人家的厢房。
暂时还要堵悠悠之口,皇帝不能让她怎么样,还有一点就是怕端木青翻身,虐待了自己,不好做交代。
“在下张吴旭,乃黑骑卫统领,当初有军务在身,军营里不敢以真名姓相交,还请夫人见谅。”
胖墩亲自送瑾俞进的大理寺,看着她淡然的坐在牢房那张凳子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切。
大将军一心为民没有错,身为将军夫人的瑾俞,伪装进军营,尽心尽责还救了不少人,更是没有错。
错就错在他们做的太好,好到让上位者顾忌。
“你伪装的可真好,那些清贫困苦的身世,让我相信了你。”听了张吴旭的自我介绍,瑾俞淡淡的道。
“那些是真的,除了暗地里替陛下进军营监军的真实身份不能说外,在下和夫人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骗夫人。”张吴旭面带愧色的道。
除去他是皇帝派去暗地里观察端木青的身份外,他就是那个穷到饭都吃不上的穷小子,和瑾俞相交也是一片真心。
各为其主,他钦佩大将军的英武,但也不能放下他身为黑骑卫的职责。
“我是自己进的军营,与我夫君没有半点关系,要责罚也是责罚我,与他无关。”
“夫妻一体,夫人觉得……这还能分开说吗?”张吴旭艰难的道。
“那我进军营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为什么要治我夫君的罪?我这个当事人不罚,罚他做什么?”
瑾俞故意装傻,问的张吴旭哑口无言。
有些事做得,却说不得。
张吴旭带瑾俞进的大理寺,案子却是由大理寺少卿亲自审的。
无非就是问瑾俞和丈夫进军营如何如何的事,这样白痴笃定的问法,瑾俞自然避重就轻,一口咬定自己进军营端木青不知道。
“夫人可知道,您若是以随军的名义跟着,这事可以另外处理了。”
大理寺少卿是个四十几岁的男子,瘦瘦高高的,一看那眉心的川字纹,便知道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极有心机。
一副为瑾俞好的样子,真实想法是什么,瑾俞不用想都知道。
这些人都是皇帝的走狗,恨不得端木青死,怎么可能会给她出好主意。
“少卿大人是让我说谎吗?”瑾俞安静的坐着,双手交握在小腹上,轻笑道,“我私自参军,我夫君真的不知道,要不然他怎么舍得我去受那样的苦。”
“将军要留下您,也不是难事。”大理寺少卿,沉吟片刻道。
“看来北地少卿大人肯定没有去过。”瑾俞还是笑,“那里一年只有两个季节,脱下棉袄就是夏衫,风吹在脸上和刀割一样疼。”
☆、第九百八十一章怀柔攻势
瑾俞指指自己干裂的脸,伸出的手上满是冻疮,严重的地方还有豁口,冒着血丝给大理寺少卿看。
“我夫君对我很好,在老家的时候,衣衫都由他洗,菜都是他切好,我直接下锅。您觉得这样一个连家务都不让妻子做的男人,会舍得让他的女人去受这样的罪吗?”
大理寺少卿出身名门,家里娇妻美妾都有,看见的女人都是装扮的和花儿似得,那手更是养的精心,娇的和豆腐一样,又何曾见过瑾俞这样的手,当下大为震惊。
女为悦己者容,充分说明了男人是视觉动物,谁不想看着漂漂亮亮的妻子。
“这……”大理寺少卿得视线从瑾俞的移到了瑾俞的脸上,虽然经过风吹雨淋,但是这五官样样精致,是个底子好的女人,娇娇柔柔确实属于被人呵护的那一类,干干的说一句,“夫人是个吃苦耐劳的。”
“不。其实我是被他们娇宠惯了,一时脑子发热想要跟着他去。”瑾俞搓搓手,笑的很无奈的道,“他不知道我在军营,否则你们根本发现不了我的存在,你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的,对不对?”
这话一点都不假,端木青不是只会用莽力的莽夫,他从小学的就是领兵作战,自然也少不了权势这些东西。
“夫人歇着!待下官上书秉明缘由,早日还护国将军一个公道。”
“静候少卿大人佳音。”
瑾俞站起来行了一礼,虽然知道人家说的只是场面话,但是她也不在意。
审问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别的结果没有,倒是护国将军端木青,居然是个惧内的,在家还要干家务活的事,传遍了朝野。
大家无不震惊,即便是七品芝麻官,回家也是享受老爷待遇,哪里有亲手干活的道理。
这事自然要如实禀报皇帝了,大理寺少卿审查瑾俞得所有话,包括让他看脸和冻的发紫的手,也一并写进奏折里上报。
皇帝看了那奏折许久没有说话,这事是就此揭过,还是继续深究,无非看他表态。
赫连皇室被端木一族的光辉遮挡了几代人,在民间端木一族的名声可比皇室还好用,怎么能让他不忌讳。
“皇上,端木将军是顾家顾室的男人,对她妻子情深义重,有她在,不会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