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禅柔柔一笑:“是的。”
赫连雪城盯着以禅,问道:“是谁?”
以禅淡淡说道:“你也认识的,华重锦。”
“我就晓得是他。”赫连雪城低声说道,唇角浮起一丝冷笑。
他知晓华重锦对以禅有意思,可谢姑娘,瞧着不像对他有意。坏就坏在,那日与表兄商议赐婚时,恰被华重锦听见了。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这么快便定了亲。
赫连雪城眯眼扫视四周,见大街上人来人往,还有她那个护卫,支着耳朵似乎在听他们说话。可有些话,今日却不能不问。
他凑到车窗跟前,压低声音问:“谢姑娘,我只问你,这门亲事,你是否愿意?”
她并不太愿意,可这话她自然不能对赫连雪城说,反而还要告诉他自己愿意得很。
以禅灿然一笑,双眸弯弯如月牙儿:“自然是愿意的。”她笑得极其欢悦。
赫连雪城凝视着以禅,神情少见的冷凝,看得以禅心底有些发慌。他原本是风流不羁的人,笑起来唇角勾起时,带着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世间万物,都不在他心里。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过了好久,他却什么也没说,只身子向后退了两步,朝着她微微施礼。
马车行驶,他没有再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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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罗府,以禅先去探望罗世倾。
昨日被定亲之事惊到了,临睡时心里还一团乱,也没顾上罗世倾的事。方才听罗世诚说他被罗老夫人禁足了,被人看守着不许出门。
以禅来到他居住的院落,门前果然守着两个侍从,站在院子的月亮门边正在闲聊呢。
“那位金玉阁的苏掌柜,不知是什么样的天仙儿,居然将三公子迷得要死要活的,放着谢小姐这么好的人都不要。”一个侍从困惑地说道。
另一位侍从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情之一事,可不是说想喜欢谁就喜欢谁的,更不会因旁人说那人好你就喜欢她,旁人说那人不好就不喜欢她。”
“吆,想不到你还是懂得还挺多。”
“人的心是最难管的!就说那苏掌柜,虽说嫁过人,但人干练泼辣,我们三公子啊,也该这样的人管一管,我倒觉得俩人很配。”
“这话你可莫让老夫人听到,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以禅听到俩人对话,颇有触动。
人的心是最最管的,这句话她极为认同。
俩侍从嘀嘀咕咕说话,看到以禅来了,慌忙闭了嘴,也不知以禅听到他们的话了没,极为心虚地对视一眼,笑眯眯道:“谢小姐来了,您快进去劝劝我们家三公子吧。”
以禅缓步进了月亮门,忽然顿足回首看了眼,对两人笑道:“我觉得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哦。”
两名侍从尴尬至极地笑了笑,弯腰道:“我们胡说的。”
罗世倾在屋内闷了整日,闲得无聊,他将从金玉阁买来的首饰摆了一桌子。白玉莲花簪、水晶镯、金镶玉宝石发钗、玛瑙绿松石手镯、鸾鸟镶珠步摇、累丝水滴耳坠……
一支支,一件件,欣赏完一支放下,又拿起另一支摩挲起来。
以禅感叹道:“三哥,你珍藏了这么多的首饰啊,这都是苏掌柜亲手做的吗?”
罗世倾直直凝视着手中拈着的一支发钗,凄然道:“禅妹,你说,我若带玉娘离开吉州,祖母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