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重重一拳,直接打在精英小组人身上,这一拳的重量,旁边的人身子一个踉跄,嘴里直接喷出大口鲜血。
南絮握刀,手法灵活,刀刀直命人身体软肋,手臂,脖颈,当锋利的刀划上魁梧男人的手臂时,他眼底猛然迸射出凶光。
当她猛的一刀插在他胸口时,那人非但没躲,居然捏住她的手腕,指节扣紧的力道让南絮承受不住,手一松。那人生性的从胸口拔出刀,反手握刀,“扑”的一下,正中南絮胸口……
齐骁与我方人员追上人后赶回来,正看到这一幕,心脏猛的一缩,惊呼一声,“南絮……”
南絮根本转头看过去,她此时,根本动不了,胸口插着的那把刀,像是扼住她的命脉,“齐骁。”她小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弱如呢喃。
齐骁冲过来,手里的枪已经没了子弹,他只有拳头,像是把生命的力量都注在拳头上,那人打在他身上的,他完全感觉不到疼,无论是哪里,头上,身上,还是胸口,他只是快狠准的出拳,最后一个回旋踢,那个男人晃动几下后,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齐骁转身扑到南絮身上,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只是不停叫着她,“南南,南南。”
南絮张着嘴,却有些难以发出声音,她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心疼,“别,别难过,这,这样。我就可以留在这,一直陪着你。”
“我不要你陪,你给我好好活着回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齐骁吼着,把南絮抱在身上,尽量平稳的让她上身不要移动,这里无法处置,已经没有多余时间去想其它,只能送医院,送医院……
***
南絮醒来时,浑身疼痛难忍,她紧咬着牙,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模糊几秒钟,才有了焦距。
放眼一片亮白,这白刺进她眼底,头都跟着痛,目光环视,落在窗边的人身上,那人嘴里咬着根烟,却没有点火,只是咬着,狠狠的咬着。他身上全是血,后背上干涸了大片血迹却没处理,她有些生气,“你怎么不去包扎。”
她的声音极小,齐骁听到声音,却根本听不出她讲的是什么,他急忙转身,撞上她的目光,他眼底一片猩红,骇人的红。
他没说话,而是大步跑出去,很快医生呼拉拉跑进来,检查询问情况,南絮吃力地小声回答。
医生说需要静养,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幸好刀没伤及脏器,否则根本等不到送进医院。
医生走后,南絮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齐骁,他脸色沉得像北极的雪,终年不化,能冻结人的血液。她张了张嘴,“齐骁。”
齐骁没开口,拿了毛巾走到她身边,替她轻轻擦拭脸上的血迹,他的手在颤抖,即使他控制得很好,可她还是感觉得到。
药力作用,南絮想跟他说话,却也控制不住打架的眼皮,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窗外已经亮起霓虹,室内昏暗一片,看到窗边隐下的身影,她在睡梦中,都在想他,所以迫切的醒来,想要看他一眼。
齐骁见她醒了,拿着水杯,轻碰到她唇边,她浅抿了一小口,他才放下。他还是不跟她说话,南絮明白他心情沉重,她冲他勾起唇角,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我没事。”
一整天的昏睡,醒来时,确实感觉好了许多,加上药力作用,也没那么疼了,她说,“我不疼了。”因为,她心疼,疼他的痛。
“我想坐起来。”
齐骁摇起床病四十左右的角度,细心的替她整理角度,又递她喝些水,然后进了洗手间,打过水,替她擦脸和手,然后就在南絮惊诧之时,他轻轻握住她的脚,放到水盆里,她下意识去躲,被他按住。
他细心地替她洗完脚,倒掉水洗手出来,来到床前,扣住她的下巴,凶猛的吻落下来,似要吞噬掉她,他的吻是掠夺,不是火,而是冰。她感觉到他的手和身体都在颤抖,她心里揪着疼,他心里的痛,比她身体还要强上百倍。
他猛然放开她,捞起旁边的衣服便走了,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南絮靠在床上,看着阖实的门板,久久没有回神。
过了许久,门被推开,齐骁走到她床前,他眼底猩红,从兜里拿出只烟放到嘴边,想点却没点着,末了扔到一边,“跟着我,你只会受罪。”
南絮眼眶已经模糊,泪水在眼底打转,“齐骁。”
“南南,我想抱你,可我怕你疼。”
南絮的眼泪唰的一下尽数涌出,“不疼,我真的不疼。”她抬起未受伤那侧的手伸向他,“齐骁,你抱抱我。”
他看着她,抬起手,却不知该落在何处,他轻轻环上她的身子,不敢多加一点力道。她知道,她受伤,最痛的是他。
“南南,离开我吧,南南,我怕死了,以前不怕的,南南,你是我的命。”
第53章
她从未见过齐骁这样无助, 他一直是强悍的, 无所畏惧的, 即使身受重伤, 也能玩世不恭的勾起唇角, 满是不屑地说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可此时, 他第一次在她身边坦露出的无助,让她心痛不已。
他让她离开他, 不敢再让她留在他身边, 那么意味着什么?
她的眼泪湿了他的衣襟, 无声的泪蜂拥而出,心底的痛重过身体千万倍,他孤身一人,在这魔窟与魔谋皮,与鬼周旋, 她想陪伴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同生共死。
可他却不允。
南絮受伤, 是给齐骁致命的重击,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倒在地上, 身上插着一把刀,那一刻, 他感觉自己已经死去,他从未感受过这种痛,死去也不过如此。
他可以死, 她却不能。她是他的命,她活着,他才活着。
吴将军被捕,我方十几名精英小组人员,重伤一半,不过伤势轻于南絮,已经随部队离开,渔夫说南絮养好可离开时,派人来接应。
桑杰已经安葬,用最高级别的礼数厚葬,齐骁派了最信得过的人保护南絮,自己参加完桑杰的葬礼仪式,便一直留在南絮身边照顾。
这两日,齐骁的话极少,南絮也没怎么开口,配合医生让自己尽快恢复身体。
吴将军被捕后,案件审理并没不轻松,他一直闭口不言,不承认,强调自己没参与任何违法行为,可他的回答漏洞百出,那日拒捕,金三角武装接应,都说明了他的不法行为。
泰格已经没了反抗的筹码,指正吴将军是他军火买卖的上家。只能怪他先不仁,别怪他不义。
昏黄的灯光把素白的病房印上一层暗光,刺鼻的消毒水直冲脑仁,床边放着一大束康乃馨,花色鲜艳,枝叶朝气蓬勃。
窗边站着的人一动不动,轮廓隐在暗影深刻如刀削,他周身盛着浓烈沉重气息,灯光倾泻而下在他身上萦绕,勿明勿暗,若即若离,这样的他总让她心头泛酸,像是下一刻他就消失在她面前,想抓却抓不住,想碰却碰不到,她从未有过这种想念,连睡梦中都盛满惊慌,强迫自己醒来。
南絮和他这两日很少说话,她懂他的悲凉与压力,她入院三天,伤口恢复很好,胸口沉重的呼吸压力日益骤减。按照她的恢复状况,不出几日便会被他送走。
“齐骁。”她叫他,声音小如蚊呓,在静逸的病房里,像是虚幻。
他回头,撞上她的眸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