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早饭,孟彤就拿了张昨天糊窗户剩下的纸,从放在厨房角落的木桶里拿了点儿兔子的内脏滚了些柴灰,用纸包上了放到背篓底下,又把草绳放进去。这才背起背篓,背上箭袋,手里还夹着一大一小两个草框,跟春二娘和孟大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
因为之前肩膀被磨破了皮,背不了重物,孟彤也不想自讨苦吃,再把肩膀磨破,因而在一连掏了三个兔子洞,把草框装得差不多之后,她就停了手。用随身带的竹箭、草绳和树枝在山脚的几处地方,拉设了发射式的致命的机关,装上用来做饵的兔子内脏,又在几处机关的不远处插了根树枝示警,孟彤这才拽着草框往家里拖。
两个叠套在一起的草框,框口处用草绳交叉着绑住,留出一大截草绳让孟彤可以拽着走。
拖着这么大一个草框,起先孟彤走的还挺轻松的,可慢慢的,她的小身板儿就有些后力不继了。
她这个身体毕竟也才八岁,又长期营养不良,瘦的风一吹都能给吹跑。虽然这两天吃饱了饭,伙食也比以前要好了很多,可那毕竟不是灵丹妙药,不可能让孟彤一下就成为大力士。
林子里的寒风吹起枯叶在空中打着转,那平时让人觉得刺骨的寒风,现在却不能让孟彤感到一丝的冷意。草框很重,草绳磨的手心火辣辣的疼,额头的汗珠一点点的渗了出来,孟彤却还是咬着牙一步步的坚定往家走。
举步为艰的挪到家门口,孟彤已经累的跟条狗一样,就差吐舌头喘气份儿了。现实赤祼祼的告诉她,贪婪是件很要不得的事情,她这回肩膀没事,可轮到双手有事了,而且等她拍开了家门,和春二娘一起把一草框兔子搬进院子里。
一草框兔子倒出来,孟彤就发现被压在草框底下的好多兔子都已经被她给拖的奄奄一息,就只剩下半口气了。
春二娘一眼瞄到孟彤的手上有血迹,顿时大惊,她此时哪儿还有时间去管躺了一地的兔子啊?一把抓住了孟彤的手,看到她两手手心全都红肿破皮了,春二娘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你这娃儿怎么就这么犟呢?抓到这么多兔子,你搬不动可以回来叫娘过去帮你搬啊,怎么就自己这么一路拖回来了呢?看看你的手都成啥样了?”
孟彤累的很,实在没力气跟春二娘争辩,她试着抽了抽手,春二娘却紧抓着她不放。孟彤无奈,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下巴指了指还没关好的院门,喘着气道:“娘啊,您先去把门关好了咱们再说话好吗?山地这边就算不怕来野兽,咱们也要防着点儿俺叔和俺奶他们,您赶紧的先去把门给插上。”
听到孟彤提到陈金枝和孟大柱等人,春二娘反射性就是一惊,忙放开孟彤,跑去把院门给插好,又用门边的木棍把两扇门顶牢,这才又跑回孟彤身边,彼时孟彤已经蹲在井边,就着井水洗手了。
孟大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声音从屋子里出来,一见满地的野兔便不由皱起了眉头,山地这边的林子里经常会有村民捡拾柴禾,就是真有野兔也不可能太多,可孟彤这两天接连抓到这么多兔子,孟大的心里便有了不好的猜测,不由严肃了神情,看着孟彤问道:“这些兔子是哪儿来的?”
孟彤一见孟大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实话实说,道:“我往山脚那边寻了寻,发现那边的兔子窝更多,所以就掏了三个。”
“你去山脚那边了?”春二娘惊呼出声,“你这娃子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