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孟大睡下后,孟彤也不敢跟春二娘多说,只匆匆交待了一声,又嘱咐了小狼和狼王看好家门,就出门去了城中的水月庵。
水月庵是城中很有名的一座尼姑庵,庵堂不算很大,香火却很旺。
孟彤进门说明了来意,待客的女尼就将她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前。
“施主,我们庵主就在里面,您的事跟我们庵主说就成了。”中年女尼也不进去跟她所谓的庵主禀报一声,扔下这句话就直接转身走人了。
孟彤以前没接触过尼姑,不知道尼姑的行事做风是都这样呢,还是只有水月庵的尼姑行事才如此的清新脱俗?
她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只觉得尴尬不已,愣愣的盯着庵主的厢房门看了好一会儿才提起勇气上前敲门。
“进来!”
门内回应的声音平缓而苍老,孟彤的眼前立即浮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模糊形像。
她推门而入,就见不大的厢房里,砖砌的土炕上,一位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老尼正闭着眼面朝门口盘腿坐着。
见她推门进来,老尼睁开眼,和蔼的笑问,“施主为何而来?”
专业人士一开口就知有没有,老尼连问个话都问得像似带着很多玄机似的,弄得孟彤也不得不跟着学。
“师太,小女有事相托。”这样说应该没错?孟彤心里没底,因为身上穿着男装,她也不好与人行女子的福礼,就冲炕上的老尼抱了抱拳。
老尼伸手冲旁边的炕上一引,“贫尼静心,施主请坐。”
“多谢!”孟彤也没客气,直接踢掉鞋子,盘腿在炕上坐了,接过老尼送过来的茶,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逝者已矣,一切繁文缛节不过是活着的人,给自己的安慰罢了。”
老尼没有市侩的向她推销法事项目,反倒说了这么一句话,孟彤顿时肃然起敬。
“师太高见。小女之父身染有疾,母亲也一直对早夭的那个姐姐耿耿于怀,日夜惦念,小女只求能宽慰父母,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只见老尼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庵中一应法事祭祀皆有价码,供长生牌位一年香油是二两银,牌位依据木质的不同,有十文,一两和十两三种不同价码,长明灯一年香油是三两银,重阳节给亲人寄衣饰银钱包袱,根据包袱内的东西不同,亦有十文,三百文和一两银子三种不同价码,不知道施主需要哪一样?”
说好的不市侩呢?
孟彤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老尼的高人形像在孟彤脑海里瞬间崩塌,直接碎成了渣渣。
“小女想给长姐点一盏长明灯祈福,亦想给她寄两个最好的银钱包袱,若是能得庵中师傅们多念几遍经文超渡就更好了。”
老尼仍是一派含笑的高人模样,说话不急不缓的,可出口的话却是:“施主可以自己手抄经书,亦可买他身所抄经书,金刚经二百文,地藏经一百五十文,楞严经……”
这就是个满嘴生意经的师太啊。
孟彤听着静心师太不急不缓的报着经文价格,简直佩服的无体投地。
一直耐心的等师太报完价,孟彤才抹着不存在的冷汗干笑道:“小女也不清楚超渡亡姐需要些什么经文,还需劳烦师太帮忙了。”
“施主要供一盏长明灯,寄两个一两的银钱包袱,再附上全套的超渡经文,需捐香油钱八两银子。”
孟彤的嘴角忍不住又抽了下,“银钱不是问题。”
静心师太微笑着点了点头,“施主离去时,将令姐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写给前堂的知客女尼,在其上注明您所需的物什,待重阳法会那日,施主到庵里上一柱清香,顺便把香油钱添上即可。”
这是说,会先办事,再收钱吗?
没想到这老尼姑还挺有商业道德的,孟彤对这满嘴生意经的静心师太,顿时就有了几分好感。
告辞了庵主,孟彤去到前堂,把孟大丫的生辰八字、姓名和一应所需写明给知客女尼之后,就绕道去了城西。
既然水月庵的静心师太能那么自信的说出先办事再收香油的话,想来也是个讲信誉的。
给孟大丫点的长明灯,孟大和春二娘肯定是要过来看一眼的。孟大的身子不好,重阳节水月庵有法会,到时候人多香火肯定也旺,烟熏火燎的,实在不适宜带孟大过来。
所以孟彤想提早一天先带爹娘过来上了香,也好早点儿了却了两人的这个心愿。
孟大要出门,没东西代步肯定是不行的,孟彤原想让闪电或赤光拉车,可这两只身上之前被她用药物脱掉的毛,这阵子已经有些长出来了。
没了脱毛“病马”的伪装,孟彤也不敢把这两马拉出来见人。
就闪电和赤光高大的骨架和品相,万一在城里引来有心人的注意,以孟大现在的身体状况,她也不能与人相争,最后吃亏的肯定只能是她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277雇人
孟彤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雇两顶轿子最省事。
初来保定镇,她人生地不熟的,唯一打过交道的也就只有陈家客栈的陈掌柜和伢人秦勇。
孟彤先去了伢行,谁知秦勇有事外出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转头去陈家客栈长陈掌柜。
“孟少要雇轿夫啊?”陈掌柜一听孟彤要轿夫,也答的极为干脆,“轿夫城南的天桥底下就有,跑单趟的不出城,一般是十一二文钱,要是雇一天就是三十五文。”
孟彤腼腆的笑笑,道:“掌柜的你也知道,我们一家子都是老弱妇孺,我也知道雇轿夫去城南的天桥下最方便,只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怕雇到坏人,被人坑了去,所以就想找几个知根底,品性好的轿夫,不知您有没有相熟人的可以推荐一二?”
“这样啊。”陈掌柜低头想了想,有些犹豫的道:“你还别说,小老儿还真认识几个耿直的汉子,就是那此人脸上身上都有伤,看着吓人,不知孟少你……”
孟彤眸光一闪,猜道:“掌柜的说的那些人是以前当过兵还是走过镖?”
陈掌柜惊讶的张大了嘴,“孟少也认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