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银子你自己留着就是了,给我做甚?”胡清云没好气的在孟彤的额发上乱揉了一通。看着小丫头明明心疼的半死,却还肯把祖母留给她的银子分他一半,胡清云的心里简直感动不行。
这才是亲师妹啊,不但粉嫩可爱,还会关心体贴他这个大师兄,真是让人想不疼宠都不行。
孟彤还在心疼即将失去的巨额资产,口气比胡清云更没好气,“我又不是给你的,胡家后继有人,总该要有一笔祖产留下的吧?”
以前师傅没给师兄留下东西,那是因为庞雅晴不能生,祝香伶一怒之下,才会不想给胡清云留下半个铜板。
可孟彤既然知道庞雅晴有希望治好,祝香伶明明手握巫门千年累积的巨额财富,却没有给后人留下半点儿,若是以后被后代子孙知道了,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有不孝子孙砸她的牌位出气啊?
见胡清云还想推拒,孟彤更不耐烦了,嗔道:“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我扛住李家那边,让我把铺子红红火火开起来。”
“这有什么问题,这事包在为……”胡清云差点儿没说漏嘴,眼角瞄到一旁贼眉鼠眼的原海,立即急急改口道,“包在为父身上就是了。”
孟彤哼了一声,又道,“反正我那小铺子你也不上眼,我也就不给你分红利了,需要打点儿什么的,你自己想办法。”
胡清云被孟彤甩了脸子也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小师妹实在可爱的紧。他何其精明,孟彤心里的顾虑和考量他自然也早就想到了。
钱财这个东西有时候是极为考验人性的,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后代子孙会如何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不过小师妹能如此为祖母和他考虑,胡清云还是非常感动的。
他感慨的叹了口气,宠溺的拍了拍孟彤的头,把小师妹的这份情谊给记在了心里。
胡清云转头看向一边的原海,那眼神却立即就从阳春三月变成了数九寒冬,“你,去前院找本官的亲随拿张本官的名帖,以后要是有人敢到我家彤彤的药铺找麻烦,就让他们来问本官。”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小的告退。”原海差点儿没高兴的跳起来,有了胡清云这坐大山,再有了孟神医的药丸,他原家这回想不发达都不成了。
原海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平安居。
胡清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里“啧啧”有声起来,“此人是个人才!”
孟彤笑道,“那当然,若非这原海为人处事都强于一般人甚多,师兄以为我会放心把自己的药丸交给他去卖?师兄莫不是以为师妹我真被银子迷了眼,谁来都会把药丸卖给他啊?”
胡清云想说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可一看到小师妹那鼓着腮帮,瞪着大眼的模样,便识趣的摸摸鼻子,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而是改口道:“齐梓良那一家三口,你打算怎么办?”
“师兄陪我去看看吧,我总归跟那齐子骁有点儿交情,他的妹妹都找到我这儿来了,总不好意思不看吧?”孟彤说着便转身进了药室。
胡清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不赞同的道:“你可知齐家那小丫头身上的毒是谁下的?”
“不是齐梓良自己,就是他的那个贵妾下的呗。”孟彤记得齐子骁对他老爹的这个小妾怨念极深,而且当初齐子骁之所以会被魏氏送到魏铁军处避难,好像也是因为那个贵妾的缘故。
齐子骁能让周元休一个皇子陪他跑来边境去避难,本身就说明了他在朝庭中也是有一定能量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权贵子弟,竟然都斗不过一个妾,可想而知这个妾的背后有多大的能量了。
胡清云没想到孟彤还知道齐梓良的后宅之事,不过他就想不明白了,“你既然明知道他们那家子人就是笔糊涂帐,还敢跑去趟这滩浑水?”
☆、378想不到
孟彤拿出新打造的小药箱,又把几个百宝药箱打开,一边选取着自己大概会用到的药丸,药剂,药膏,一边抽空对胡清云笑道:“人家大老远的跑来给我送银子,又多少有点儿交情,咱们也不好把人往外推不是?”
“……”还说自己不财迷?胡清云无语的瞪了瞪眼。
孟彤将东西一一放入小药箱里,一边还不忘回头跟胡清云讨论,“师兄,你说他们硬要把我卷进他们夫妻俩的这场争斗里,该付我多少诊金我才不算亏啊?”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胡清云恍然失笑,话说了一半就自觉没必要再说下去了,自家的小师妹果然不是好惹的!
胡清云想着想着就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看着自顾自忙碌的孟彤,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想收多少诊金就收多少诊金吧,出了事不还有师兄我给你扛着吗?你放心,就算你想把天捅个窟窿,师兄也会想办法帮你给补上。”
“这可是你说的。”孟彤闻言心下感动,转头冲他嘻嘻的笑,然后又突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警告他,“你可不能哄我,别到时候我闯了祸,你就装不认识我了。”
胡清云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语带调侃的道:“不认识谁也不会不认识你的,为兄可就你这么一个小师妹呢。”
“哎呀,你别总拍我头,会拍笨的。”孟彤气愤的抬手挥开胡清云的大手,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回身把装着高度酒的瓶子、灯盏以及针包等物一一放进小药箱,然后把箱子一合,只听“啪嗒”一声,药箱内里的机括就合拢锁上了。
胡清云看着孟彤捣鼓那几个药箱,嘴里不由又“啧啧”了起来,“你这几个药箱不错啊,哪儿买的?”
孟彤背起小药箱,得意的昂了昂头,道,“我自己画了图,找木匠定做的,怎么样?不错吧?”
“你这丫头还懂机关之术?”胡清云顿时有种又重新认识了自家小师妹一回的感觉,“这药箱里的机括虽然简单,但这箱子的整体设计却是巧妙,已经不是‘不错’两字可以形容了,我家小师妹果然有大才啊。”
看着胡清云竖起的大指拇,孟彤开心的“咯咯”直笑。
两人说笑着出了平安居,一路往前院去。
因孟彤要在平安居里见外男,耿天忠一直尽忠执守的站在院门外守着,不敢稍离片刻。此时见孟彤和胡清云从院子里说笑着走出来,他乖觉的低头后退几步,等两人从他身前走过,才快步跟了上去。
前院用来待客的大厅里,齐梓良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的椅子上,看着下手位子上抱着昏睡的女儿,一动不动的魏氏直皱眉,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三人身后,十多个穿着黑色绸衣的家丁一字排开,呈半包围之势背手站在那里,孟彤进来时还小小的吃了一惊,若不是知道这里是自家的前厅,她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黑帮老大的堂口呢。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啊,齐将军可莫要怪胡某招待不周啊。”
胡清云朗声大笑着冲坐在上首位上的齐梓良抱了抱拳,眯起的眼里却满是冷意:齐梓良这厮是将军当习惯了,才总想要独占鳌头是吧?
到人家中做客,竟然坐在主座上,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呢,还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欺压他家的小师妹呢?
“胡清云?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梓良看到漫步进来的人,也被吓了一跳,开封府虽然是胡清云的地界是没错,可总不能他随便进一户人家,都能碰上这只老狐狸吧?
“齐将军这话说的未免可笑,你到我府上来,我难道不该放下公务,回府招待你吗?”不得不说,胡清风戏精附体时,这戏演的还真让人真假难辩。
看着胡清云一脸无辜外加莫名其妙的表情,齐梓良已经想要骂娘了,他咬牙道:“本将军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座宅子的大门门匾额上写的是孟府二字。”
“是孟府没错呀。”胡清云笑盈盈的点头道:“这宅子是本官给新收的义女置办的宅子,本官女儿的府坻,可不就是本官的府坻吗?齐将军觉得本官哪里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