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见此,一头雾水的问牧波,“你先说说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害到我了。”
牧波冲竹桌上的那张课程表呶了呶嘴,道:“我们不知道你报了医理一科,我们以为以你的医术,早就不需要再学什么医理了……”
韩来庆见牧波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便继续道:“我们昨天没看到女院的师姐过来找你,还以为你是被人排挤了,没人肯做你的课程指导,这才想要带你去熟悉书院的,我们没想到李彦明就是书院给你安排的课程指导。”
“李彦明是医理科数一数二的优秀学员,现在被我们给挤兑走了,以后你去上医理课,只怕他要给你小脚穿了。”
孟彤这才恍然大悟,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就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当你们这样?”
朱灿一脸认真的道:“孟神医,你别不当一回事儿,那李彦明在医理一科一呼百应,他要是想给你不痛快,你以后在上医理课时,只怕不好过啊。”
“不用担心。”孟彤笑着摆摆手,道:“我之所以报医理科,为的是能进藏书楼去看医理一科的典藏,再说神农百草经我早就倒背如流了,他们想整我也要能整到我才成啊。”
牧波四人闻言,这才又重新有了笑容,几人坐下又说了些闲话,等凌一回来,便一起出发去了鲜味斋。
走在书院里,牧波几个倒收敛起了大叫大笑的作派,连说话的声音都降了八度,看得孟彤好笑不已。连这几个皮猴一样的人,都能被管成这样,可见皇家书院的校规还是很严格的。
所谓的鲜味斋,其实就是皇家书院的食堂,那是一座面积颇大的三层建筑。
一行人延着青石板路往鲜味斋走,一边低头轻声聊上几句,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鲜味斋的一楼大堂是传供学子进餐和外带饭菜用的,但会在这大堂里用餐的基本都是那些寒门学子,稍微有些权势钱财的学子都会有二楼和三楼用餐。而真正有权又有钱的人则是在鲜味斋的后院用餐的。
朱灿虽出身承恩伯的府,但他只是个庶子,在这权贵满地的皇家书院,还真谈不上有权二字。
而牧波的父亲也只是个御史中丞,论官位还不及牧江他爹,牧波之所以能进入皇家书院,还是因为他的学业足够出色,才得了国子监的推荐名额,进入了皇家书院就读。
韩来庆的父亲则更差了,只是个中书舍人,他的入学名额一样是走后门得来的。
“是以后院咱们是进不去,只能委屈凌一大哥和孟神医,跟我们在这鲜味斋的二楼用饭了。”朱灿在两人面前也不怕自毁形象,大大咧咧的就将这书院食堂的稳秘全给说了出来。
对于孟彤来说,在哪里吃饭不重要,只要吃饭的人对味,在哪儿她都能吃的很香。
而凌一显然也是一样的脾气,几人说笑着上了鲜味斋二楼。
此时正是用饭的高峰期,鲜味斋人满为患,来回穿行的全是穿着学院常服的学子,如孟彤和凌一这样穿着私服的人,还是极为扎眼的。
几人正低头小声说笑,没注意到前头包厢里有人出来。只是那为首的人看到了他们一行,身形就站住了,手上绘着山水的纸扇“唰”的一展,一张不算难看的脸便扬满了笑容。
“哎哟哟,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三弟啊。”
孟彤等人齐齐抬头看去,一见到来人的脸,朱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牧江几个则一脸担心的看着朱灿。
孟彤不解的戳了戳牧波,以眼神询问那人是谁?
牧波连忙低头掩口,跟孟彤和凌一低声道:“这是朱灿的大哥,承恩伯世子朱严,他后面的几个,都是他的狐朋狗友。”
说别人是狐朋狗友,她当初见他们几个人时,他们几个的情况实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孟彤斜睨着牧波,似笑非笑。
牧波立即心领神会,压低了声音急道:“我们跟他们可不一样,我们都改了,自打从真定城回来之后,我们几个可再没有乱来过了。”
在孟彤和牧波低声说话的功夫,面对朱严的朱灿却脸色都青了。他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平时十天半个月都碰不上的人,偏偏他今天要请孟彤和凌一吃饭,就遇上了。
朱严看着朱灿难看的脸色,只觉的心里痛快不已,却故作不满的皱眉,摆着一副兄弟的派头,教训道,“怎么?见了我连个招呼都不打,是瞎了还是哑了?你娘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朱严!”听到娘亲被朱严侮辱,朱灿的拳头一下就捏紧了。
朱严却以更加严厉的声音道:“我是你兄长,你见面连句大哥都不叫,还敢直呼我的名讳,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韩来庆连忙一把拉住想要发作的朱灿,低声劝道,“朱灿,你别冲动,在书院里动手可是会被开除学籍的。”
吵架还要扯上人家娘的渣,孟彤向来也是最讨厌的,她冷着脸看了身旁的凌一一眼。
☆、410下了什么药
凌一冲她微微点头。对于他来说,朱灿就跟他的小弟一样,敢欺负他小弟,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牧波深怕两人冲动,急忙低声劝道:“凌一大哥,孟神医,你们可千万别冲动,朱严是承恩伯嫡的长子,你们若是替朱灿出手教训了他,等朱灿回家,只怕会没好果子吃的。”
这个道理孟彤和凌一自然不会不明白。凌一也就算了,孟彤自认自己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出来的。
她眼底的冷色一闪而过,只是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就已经明白了彼此心里的意思。
正在孟彤和凌一做下决定的当口,朱灿的心里也有决定。
对于他来说,凌一和孟彤不单是朋友也是他所尊敬的人,现在朱严当着两人的面如此欺压他,他心里感到的羞耻可想而知。
只是今天他还要请凌一和孟彤吃饭,再大的羞辱,他也必须要忍下来。
朱灿捏着拳头深吸了口气,身体僵硬的头低躬身,道:“小弟见过大哥!”
朱严嗯了一声,满意的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意,目光在孟彤一行人身上扫过,这才抬脚继续往前走。
只是在走到朱灿身边时,他还故意用手里的折扇,往朱灿的肩膀上敲了敲。
孟彤粉脸含霜的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打开了朱严的扇子,“你这人,不要欺人太甚了。”
朱灿怕她吃亏,连忙拉着孟彤往后退了几步,眼带哀求的对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