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孟彤乖乖应着,就她那一手临时抱佛脚练出来的琴艺,能不能得青竹令都是个问题,可见这次手伤了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还可以明正言顺的旷掉乐比。
孟彤柔顺的时候可不多见,凌一低头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半晌才开口道:“骑射排在后天,若是实在不行,就一起消了名字吧,大比年年有,明年再拿金竹令也是一样的。”
“骑射不用右手也能比啊,倒是明天的画艺和综合比试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孟彤无奈看了眼右手上的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的手臂被划的有点儿深,因为没法给自己缝合,伤口要靠自然生长结痂,至少需要五六天时间,也就是说这五六天时间里,她的右手这五六天就等于废了。
“画艺倒也还好解决,右手不行至少还有左手,就是不知道综合大比是怎么个考法。”
一听孟彤这话,凌一就知道孟彤不想放弃比试了。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也没有试图劝说孟彤,只不轻不重的在她的细肩上捏了捏,沉声道:“你手伤了,真要不行不比也就是了,不丢人的。”
“嗯!”
青月和青薇守在考场边上,见孟彤和凌一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主子,将军。”
“你们怎么在这儿?夫人和少爷呢?”孟彤说着扭头往西侧的看棚上望去,只不过因为角度问题,她也就能看到看棚上的两根横栏而已。
青薇道,“韩少爷得了金竹令,朱少爷闹着要庆祝,宫嬷嬷便领着夫人、少爷以及韩老爷和韩夫人一起先回水仙院去了,夫人怕主子出来找不着人会担心,所以特地命奴婢俩在这里等您呢。”
“你们主子伤了手,忌饮酒和荤腥,朱灿他们要庆祝便让他们庆祝,你们一会儿取了牌子去鲜味斋点些你们主子能吃的东西,注意别让她的伤口沾了水。”凌一拍了拍孟彤,示意她跟两个丫头回去。
☆、525意外之喜
孟彤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他,“你不跟我回去用饭吗?”
“我在轮值,不能离开铭书楼太远的,午饭我与将士们一起吃一点就成了。”
孟彤理解的点点头,与凌一挥了挥手,便带着青微和青月往水仙院走了。
凌一站在那里,看着她头也不回慢慢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虽然与小丫头订下了名份,可这丫头显然心还没在他身上,走的如此干脆利索,实在叫他这心里……
万千思绪,最终也只能化做一声无奈的长叹,凌一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也就是孟彤在名份上已经与自己绑在一起了,至于她的心,迟早会属于自己的。
“朱少爷得了银竹令都快高兴疯了,两位牧少还打趣说,朱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八十岁之前得块青竹令,没想到提前六十几年就完成梦想了。”
青月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的跟孟彤说大比结果出来后众人的喜悦。
“这次的七夕大比改了规矩,书法大比就韩少爷一人得了金竹令,听说得了金竹令的学子若是科举不中,是可以凭金竹令直接进入翰林院观政的,韩大人和韩夫人都高兴坏了。宫嬷嬷让青黛带人去鲜味斋要了三桌席面,说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呢。”
孟彤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哀叹道:“我是没这个口福了。”
青月和青薇早就看到了孟彤手上的伤,刚才因为凌一在,她们也不好问,此时听孟彤说起,青月便小心的探问道:“主子,您不是去见皇上了吗?怎么会伤了手的?”
“为皇上挡了一下,就伤了。”实在不是孟彤不想多谈,而是这事说来实在丢人,她总不能告诉两人,说她原本是准备借皇帝挡刀的,结果却正好给皇帝挡了刀子吧?
三人回到水仙院时,院门前的桌椅都已经摆上了,韩来庆、清风和韩敏之等人围坐了一桌,正在兴高彩烈的说着今天的考题内容,清扬和牧波等人的小厮随意的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没看到春二娘,想是陪着韩夫人在院子里说话呢。
清就看着孟彤自远处走来,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臂上绑着的布条和染了血的衣袖。
“阿姐?!”清风一阵风似的冲过去,紧盯着她的手,急道,“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别急,别急,我没事儿。”
孟彤见一桌子人全都朝她看了过来,连忙冲众人摆了摆手,拉着清风走到众人跟前,才压低了声音道,“朝阳公主被皇上训了两句就突然发了脾气,她拿着刀子大概原是想扎我的,结果那刀子不知怎么就向皇上挥过去了,我帮皇上挡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对一位帝王动刀子,不管是不是出于本意都是死罪。就算皇帝表面不追究,心里是不是起了疑心,谁能知道?
事情发生在铭书楼三楼,又是这样的皇室丑闻,听得众人全都心惊不已。
孟彤叮嘱道:“此事还未传开,你们几个自己知道就行了,万不能说出去。”
韩敏之深怕几个少年不知道轻重,也沉声道:“公主所言甚是,此事事关朝阳公主的名声,以皇上对朝阳公主的宠爱,极有可能会下令封口,方才的话你们听了就把它忘了,忘不掉的也要埋在心里,万不可出去宣扬。”
说完,他转头一脸严肃的看向朱灿,郑重其事的道,“特别是你小子,最近别再出去喝酒了,听庆儿说你一喝醉那嘴上就不把门儿了,此事可大可小,为了你那条小命着想,你最近还是乖乖在家里呆着吧。”
任何跟皇家扯上关系的事儿,都极有可能关乎性命,朱灿就算平时没心没肺惯了,此时听了韩敏之的话,也乖乖的点头应了。
一众热热闹闹吃罢了午饭,清风几个的谈兴却正浓,谁都不肯散了回去歇午觉。
孟彤没法子,只能让青黛几个将桌椅收拾了,又让青扬几个将东厢里的摇椅、竹榻和茶几一并都抬了出来,就在院门口给几人布了个舒适的地儿,任他们谈天说地去。
下午的乐比,皇帝没再出什么妖蛾子,考题就是听曲写谱。
孟彤趴在看棚的横栏上,悠哉悠哉的看着底下考场里一众愁眉苦脸的学子们,无比幸庆自己伤了手,而且还是为救驾伤的手,有这么高大上还名正言顺的理由请病假,简直不要太爽。
不然就她那临时抱佛脚练出来的琴艺,听曲都跟听天书一样,别人能根据听到的曲子写谱子,她大概也就能在纸上画俩鸭蛋了。
乐比结束后,名次一出来,韩来庆顺利的又拿到了一块银竹令,倒是朱灿就跟小宇宙爆发了似的,竟然连乐比都奇迹的拿到了一块青竹令,让牧波和牧江两兄弟直呼不可思议。
美得朱灿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第二天一早考的是画艺,孟彤对此早有准备,拿着自己带的几根碳条去跟三位院长备了报,别人考水墨画,她则画碳笔画。
画艺的考题就一个字——夏,至于画什么,怎么画则全靠学生自己琢磨。
孟彤前世怎么说都读了二十多年的书,再加上这两年多来几乎每天都在做药草笔记,她对画画还是有点儿自信的,只不过用左手画碳笔画有些别扭而已。
画画讲究的是景物,意境,色泽和技巧,可碳笔画没除了黑的还是黑的,色泽什么的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