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这几天学过的用餐礼仪,虽然已经洗过了手,还是拿起旁边托盘里的湿毛巾擦了下手。收起从前狼吞虎咽那一套,后背打直,双腿并拢,微微垂下脖子,动作轻缓,细嚼慢咽。
对面周彻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很短暂的片刻,便转头望着落地窗外的茂密修竹,抿着杯子里的果蔬汁。
白夏悄悄打量起他,她这个名义上的假丈夫侧脸很帅,不得不说周彻的颜值是真高。之前林诚找上她时她还以为自己掉进了一个诈骗挖.肾团伙,后来林诚解释后,她只看过周彻那份全优的体检报告,直到林诚送来结婚证那天,她才放下心对方不是因为长得极度丑才想找个假结婚的对象。
落地窗外,翠绿的竹林在春风里摇晃。周家大宅古典又充满江南水乡气,白墙青瓦,水榭池台环绕,整个庭院植满翠竹,风景很美。白夏刚来时以为这个家的主人是个搞文化的儒雅人士,可周彻不是,他厉色少语,骨子里有天生的一股矜贵,气场有些冷。
周彻回头:“吃饱了?”
白夏忙放下勺子:“嗯,吃饱了,您安排吧。”
周彻走上楼,白夏跟在他身后。
他坐在沙发上,看了眼她:“坐。”
白夏一屁股坐下,忽然望见周彻蹙起的眉心,她一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
她反应灵敏,下一秒,纤细的双手优雅地垂向臀后,假意扶了扶大腿才慢悠悠坐下。礼仪老师走之前就说过,周彻会回来检查她的功课。
周彻这才舒展眉头:“下次记住了。”
白夏点头,他说起:“老爷子七十大寿,不出意外我们会在老宅住两个晚上。”他忽然转了话锋,“我们是怎么相识,相爱,结婚的?”
白夏一愣:“这个林诚还没告诉我,您说吧。”
“是你追的我。”
白夏:“……”
“不然呢?”
也对,他帅,还有钱。白夏点点头:“行。”
“你是鸿兴置业的千金,在国外生活过几年,回国后跟我相识在一场宴会上……”
白夏礼貌地打断:“周先生,如果您要给我安排身份,我觉得还是安排一个我熟悉的身份比较好。不如安排一个幼师身份,你觉得怎么样?”她解释,“第一,我没去过国外,怎么恶补也怕露出破绽;第二,幼师我有同学做过,我去帮过她几次忙,也算熟悉,偶尔我露出自己真实活泼的那一面,也有理由解释是职业习惯。”
周彻思索片刻答应她:“可以,我很快就给你安排好这个身份。那我们就认识在周氏旗下的时装发布会,你跟我在一起后就没再上过班……”周彻很快打通林诚的电话安排好这个新身份。
白夏背完资料,忽然听到周彻说:“叫老公。”
她愣愣地抬起头,周彻脸色沉静,刚刚也只是公式化的语气。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是演戏,也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老、老公。”她虽然心态看得开,但第一次喊这两个字,到底还是有些不自然。
“再喊一遍。”
“老公。”白夏这次浮起些笑意,喊得明白了。
周彻还是皱起眉:“重来。”
她索性抛开心理束缚:“老公。”这一声喊得娇软温柔,粉唇边也带起天真的笑。
周彻满意了,说:“我喜欢你温柔可人,你很崇拜我。”
白夏心头好笑,点头时将崇拜写进了眼底。
周彻问她:“你有什么喜好?”
“我喜欢白色黑色,喜欢在晋江追追小说,喜欢吃凉的、吃烧烤,加可乐一边吃!喜欢上城大学四月初的樱花,喜欢绑高马尾……”白夏说了一通,又问周彻,“你呢?”
“我讲究效率,珍惜时间,厌恶别人浪费时间,也不喜欢人骗我;喜欢中餐,讨厌吃凉的,尤其是高热量的食物,也讨厌冒气泡的饮料;偶尔抽烟,应酬时才喝酒,不喜欢樱花,不喜欢扎高马尾的发型……”他问白夏,“晋江是什么?”
白夏几乎自己愣了好久,她沉默后说:“我知道了。”她低头解开了马尾,将头绳套在手腕上。抬头,轻笑,“你喜欢我梳什么发型?”
“让小顾来给你做造型,做完我们出发去老宅。”
白夏被佣人小顾和阿月带回房间,小顾比她还年轻两岁,嘴甜手巧,很快为她化好妆,将她的黑色直发梳成温婉的公主头。她们为白夏选了一件白色中长裙,白夏不习惯被人伺候着脱.光了穿衣服,忙说自己来。她费劲地把后背拉链拉好,走出房间,望着镜子里的女生倒是有些怔住。
那个从前只穿淘宝三五十块钱一件t恤的女生褪却那股朴素,变得光彩照人。白裙衬人气质,裙子腰身也掐得刚好,她红唇轻抿,妆容精致,看不懂牌子的项链也在她脖子上闪着钻石的光芒。
白夏伸手摸了摸珍珠耳环,她虽然早早打过耳洞,但一直都只戴一支银管,她一直不觉得自己外貌不好看,但她不知道一个人打扮出来完全可以像变了一个人,变得这么盛气靓丽。
原来女人真的离不开化妆和打扮!
小顾和阿月都有些惊艳,白夏来周家这五天里朴素随和,性格超好,完全不化妆,十分平易近人,佣人们都很喜欢。小顾忙把白夏推出房门,来到客厅请示周彻:“先生,太太这边准备好了。”
周彻被眼前靓丽的女生吸引住视线。白夏五官原本就生得标致,只是从前的打扮太土,现在她整个人都变了气质,特意学过的礼仪让她温柔淑女,精致的妆也令她娇俏动人,这个造型很适合她,让她看起来温婉端庄。
周彻没想过白夏收拾出来会这样亮眼,目前他是满意的,但她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里却藏不住她骨子里天生的自由与一股倔强。
周彻提醒:“把你眼睛里的市井气收起来。”他眼里,不该出现在上流人士身上的气质都是市井气。
白夏听完倒是不反驳他,反正她是拿钱办事,现在他就是她的老板。她走向周彻,将全身上下能拿出来的崇拜都装进眼睛里,红唇微微扬起,笑起来时,温柔挂在唇边,藏进眼角,最后归于他身上。她望着他:“周先生,这样吗?还满意吗?”
只是周彻没松口,他的视线扫在白夏胸前,礼裙原本剪裁独到,胸前却似乎空了一大片,衬不起来。可明明昨晚他看见过她的实力。
“谁帮太太穿的衣服?”
“先生,是太太自己穿的。”
“帮太太重新调整下内衣。”
白夏一愣,这么隐私的事情被周彻淡定地提在嘴边,她觉得这个人果然内心强大到波澜不惊。她低头,内衣哪里没穿对?
小顾和阿月亲自把白夏的裙子扒下来,在房间里一番折腾,望着蕾丝内衣罩住的两团丰盈,满意地拉住前面的绑带,这一系沟壑更幽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