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停下,捏着她下颔直直望进她眼底:“想通了?”
白夏一怔,下一秒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忙后退。她抵靠在墙上,偏头说:“老公,你累不累,你要淋浴还是泡澡,我给你去放水。”
周彻解开衬衫走进卫生间:“我自己来。”
白夏长长纾出口气,听着卫生间里的水花声,觉得这一刻的时间才是独属于她自己的。她坐到床上,望着账户里的银行短信,余额21.50元。她不知道这只st股在明天还是后天飘红,多久涨停到峰值。等炒完这笔,她打算以后都不做这样提心吊胆的投资了,拿回钱后存成定期赚利息就好。
微信余额里还有周彻从前发给她的三千多块红包,她平时在食堂吃的都很便宜,也不需要买衣服和护肤品,足够她吃好几个月食堂。
周彻洗完澡回到房间,上床时靠在一边,没有跟她说话,也没有再碰她。
白夏躺下,关掉了她这边床头的台灯。
不一会儿,周彻处理完工作邮件也关掉灯入睡。
她觉得这样的气氛并不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白夏第二天被司机送到校园后街的老地方,上课前,她浏览了一下股市,科尔生物的股票还是没有涨。
两天后这只股也同样没有消息。
早上,冉轶发来微信:白小姐,要不抛出一些?
白夏:不用,就算抛也没人购入吧。
冉轶:这只股连续跌停,没有你期待的消息传来,我还是建议您别押这么大的赌注。
白夏: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呢,你不用劝我了,谢谢你的用心。
白夏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也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全部的积蓄。
她听着讲师说到劳动关系管理,走了神,忽然想起这两天好像没有再收到周彻的行程表。
她打开微信确认,安惠的确在这两天没再发来过周彻的行程。
她犹豫着给安惠发去消息:周总的行程表呢?
安慧:太太,周总说行程表不用发了。
白夏:什么意思?
安惠:我不太清楚,是按周总的吩咐做事,您可以问下周总。
白夏正翻出周彻的号码,不知道要不要下课后打一个电话时,冉轶的电话拨了进来。
她看了眼讲台,弯腰躲在课桌下接起:“怎么样,涨了多少?”
“白小姐,科尔生物退市了……”
五月热辣的阳光下,白夏冲出校门,拦下一辆车直接冲回周家。
她坐在出租车上,脚底在发颤,双手也在发颤,阳光从玻璃车窗外照进来,她一点都没感受到温暖,甚至浑身都生出一股寒意。
冉轶说这家公司退市了,退市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说一个人的生命结束了。股票向来都是有风险的,科尔生物面临着强大的宏观和内部经融危机,在股市上给股民抛售的时间很短暂,且很少有人愿意买走这只st股,而白夏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曾经拒绝了冉轶的建议。
冉轶在电话里说这是一家已经负债累累的公司,不确定未来会不会被借壳上市,如果未来还有机会,那她也许还能再把手头的股票抛出去,至少还可以拿回微薄的本金。可这只是也许。
她得到的消息从来不会出错的,如果错,那是因为周彻故意给了她错误的消息。
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他看她时那股深邃不见底的眼神早就是预防针,他晚上没有再碰她,没有跟她聊天,不搂着她入睡,也不再给她发每日行程表。
他周彻早就看出她的心思,给了她这样致命的一击。
出租车无法通过保安岗,白夏只能自己下车跑回了周家。
小顾说周彻不在家里,她失魂落魄,他当然应该在公司。
她冲出门,小顾忙道:“太太,您这样去找先生恐怕不太妥当。”
白夏望着脚上的帆布鞋和身上的白色t恤,忙回到楼上衣帽间里换了一条连衣裙。她随手拿到一条粉色及膝长裙,衣橱里淡雅干净的颜色居多,似乎这样的颜色都是周彻所喜欢的。
她换上走下楼,让司机送她到周氏集团。
第52章
到了公司大厅, 前台要拦白夏, 她说:“我是周彻的太太。”
前台小姐一怔, 忙打到了总裁助理室求证。
几分钟后,安惠下楼来接白夏。
白夏步履很快,脚步像带着风, 脸色也冷冰冰不带温度。在安惠敲开总裁办公室大门之前,她已经推开了大门走进去。
周彻和林诚在办公室里, 林诚望见白夏, 用带着悲悯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带上门走出了办公室。
周彻靠在椅背上,淡笑看她:“来公司做什么。”
他说得云淡风轻, 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这样明知故问的态度让白夏心脏骤然升起尖锐的疼痛。
眼泪夺眶而出:“周彻,我炒的股全赔了,你开心了吗?”
周彻的笑渐渐敛下:“你在炒股?你没告诉我。”他声音冷漠, “你要是告诉我,我能不帮你么?”
眼泪让白夏的视线模糊成一片,她看不清周彻的样子,但这声音里的寒意击走了她心底对他唯一的那点信任。她好笑地笑了几声, 吸了吸鼻子, 将眼泪揉掉。
“你知道吗,我不会炒股, 也不喜欢每时每刻担心股市的那种心情,你说这是能吃一辈子的牛股, 我相信你了,投入这一把,我以后就不想再炒股,不让自己每天活在那种担惊受怕里。周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穷人赌博的心理,他们不敢赌,他们怕输,一旦堵了,拼的就是这辈子的全部。可你把我的钱全套走了,现在我穷得只剩下三千块钱,你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