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去收拾行李,东西很少,她没带走周家任何物品。她提着来时那个老旧的行李箱,转身冷冰冰看他:“在宋先生面前我什么都没透露,就算你不拿我当回事,毕竟以前我看走眼时是真拿你当回事,我不会跟金恒信托和老宅的人提我们的假婚姻,我什么都不要,希望你把cc留给我。”
说到这里,cc恰好从楼下冲上来,绕在白夏脚边摇尾巴。
周彻问:“凭什么?”
“cc来周家时才不到两个月,它是我和小顾照顾大的,它换季老爱生病,喜欢粘着我,跟我亲……”
周彻望着白夏:“那你求我。”
白夏一怔,冷笑一声:“我不会求你的。”
“那就别想带走cc,你也说了,小顾也养了它,它吃的是周家的粮。你既然这么有骨气,就干干净净从我周家走。”他微微一顿,“而且,从大门走到山下出口,你需要40分钟。你可以求我让你多留一晚。”
白夏浑身发抖,什么都没有说,提着行李箱穿过周彻身边。
他喊:“站住。”
她停下,他声音冷淡:“你身上穿着从我卡里刷来的大衣。”
白夏一怔,低头才望见身上这件羊绒大衣的确不是她的东西。她脱下,放回房间,就穿着一件卡其色毛衣。她望着他:“现在我身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周家的了。离婚协议书我会重新寄给你,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我很忙,没时间,等我有空,我助理会联系你。”
“好的,我手上有宋先生的电话,他说我有事情可以随时找他。”
她说完提着箱子走下了楼梯,cc跟在她脚边。
周彻听着耳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多希望听到她走上楼,站在他身前说“我不走了”。但他只听见雨声,听见她脚步声里的决绝。
他冲下楼,她已经走到了门口。
寒冬里,穿着毛衣和黑色长裤的她背影那样单薄,迎面而来的夜风夹杂着雨水吹到她身上,也吹乱她头发。她在此刻那样孤单,只有cc陪在她脚边,周彻觉得,她很可怜,他很想抱抱她。他停在楼梯口,等着她转身。
沈萍过来劝白夏,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沈萍只好给她递来一把伞。
周彻冷冷道:“周家的东西都别给她,她不要。”
迎面而来的冷风让白夏止不住咳嗽起来,周彻才反应过来,她感冒还没有好。他手掌握紧,牢牢望着门口她的背影。他想,她只要稍微看他一眼,或者回一下头,他就过去抱着她。
但白夏后背笔直,没有接那把伞,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她埋头望着脚边的cc好久,松开行李箱拉杆,蹲下身把cc抱在膝盖上。她反复喊cc的名字,说:“以后要乖乖的哦,记得乖乖吃饭,不许去小树林里乱吃东西。”
cc舔她脸颊,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朝她撒欢。博美狗狗笑起来时就像纯洁的天使,她被逗得笑了一下。松开cc,起身走出大门。
周彻目不转睛望着这个背影,心脏像被一只手掌扼住,骤然掐死了跳动。
他无法呼吸,心脏被疼痛贯穿。
小顾拿着一把透明雨伞忙喊“太太”,递到白夏手里。
周彻嗓音嘶哑:“周家的东西都别给她。”
“先生,这是太太的东西。”
白夏背对着他接在手里,周彻恼怒:“我是雇主还是她是雇主,你听谁的?”
小顾微顿,说了对不起,转身要回避。
周彻冷冰冰喊:“把cc抱回来。”
白夏轻轻一颤,低头望着脚边朝她摇尾巴的cc,心里很舍不得。她撑开伞走向花园大门。
小顾没有抱住cc,cc从她怀里蹦了出去。
小白团奔跑在雨夜里去追白夏,白夏已经走到了花园大门外,佣人在男主人的命令里将门关上,cc被隔在门里汪汪直叫。
白夏撑着伞站在雨帘中,心里苦涩,她真的很舍不得这只可爱的狗狗,也不想cc淋雨。
客厅里,周彻笔直端坐在沙发上,只有沈萍和小顾候在一边。
她们说,白夏停在门口还没走。
他在等,等白夏说她不走了。外面这么大的雨,她还感冒,为什么她脾气会这么倔?
阿月从曲廊里回来报告说:“先生,太太还站在门外,还没有离开。”
周彻豁然站起身,但只迈开一步,终于还是重新坐下。
“等她自己喊值班的人开门,再放她进来。”
阿月忙重新去外面等消息。
周彻也在等,他等了十几分钟,阿月回来说:“先生,太太还是没有走,她一直站在门口,要不要把门打开……”
“她要进来自己会说。”
小顾犹豫了下:“先生,太太会不会是在等车子来接。您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车子来接?”周彻呵了一声,“我周彻的地盘上哪辆车敢进来。”而且他已经让人打了招呼,保安岗不会放一辆外来车入内,既然白夏铁了心要走,那他就看看她要怎么走下山。
他笔直地坐在沙发上,一直在等,他心里希望她反悔说不走了。今晚那么大的雨,她就算开口求他借宿一晚上他也会愿意的。
他就这样又等了几分钟,这几分钟比他几个亿的谈判还要等得漫长紧张。
阿月再次风风火火冲进门:“先生,太太走了,车子把她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