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看见这条信息,很烦。现在十一点,她原本刚睡着,是被周彻的电话吵醒,她按灭屏幕,并不想回。
两分钟后,周彻的电话又拨了进来。
她这次没有挂断,恼怒地接起:“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声音很沉,带着深夜里压抑的不情不愿,周彻听在耳中,沉默片刻后问她明天都会做什么。
白夏道:“需要给我手机重新装个定位吗?需要像从前那样,重新把我监视起来吗?我吃个四川冒菜你也能直接找到地方,这样好不好?”
周彻沉默好久:“夏夏,我为从前的事感到抱歉,但从前我的立场这么做,没有错。现在,我想把你放在我心里真正的周太太的位置上,我不会再这么做,我会给你自由。”
白夏没料到电话里的声音会这样心平气和,这倒显得她拿捏不放。
她平静道:“你刚刚吵到我了,我和奶奶都睡了。而且,周彻,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周彻略一顿,“夏夏,你睡觉吧。”
白夏将手机调成静音丢在床头,她裹紧被子,睡意全无。
她说服自己别去想从前的事,但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她起床走去客厅的阳台,cc在狗窝里睡得很香。她走进卫生间,在马桶盖上坐了好久。
……
迟敬州的生日宴定在中午。
白夏早上陪奶奶一起吃完饭便回房间化妆,她不像小顾那样手巧会做发型,直接将刚洗好的头发吹干,温顺地垂在后背,换上迟敬州选的那条白裙。她嘱咐好沈阿姨今天照顾奶奶,下楼找到了迟敬州的车子。
男人站在副驾驶旁,穿着她选的那套西装,眸色温和,气质儒雅。白夏走到他身前:“你可以派个司机来接我,或者我自己打车去的。”
“没关系,反正家里有人招呼。”他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
上车后,白夏问:“除了你家人外你朋友去得多吗?”
“不多,就几个要好的大学室友,我没叫生意上的朋友,你放心吧。”
白夏点点头,她忽然想到:“你还有别的女性朋友吗?生日宴会是不是有女伴?”
“对,你就是我的女伴。”迟敬州握着方向盘,偏头看了她一眼。
白夏微怔,这个生日宴也算是家宴吧,作为女伴去参加他的家宴似乎并不妥当。但已经答应,她不好毁约。
她只能道:“如果没有女伴,我出现后你家人误会我们的关系了怎么办?”
“我会解释,提前介绍你是我朋友。”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一片别墅区,在一栋三层楼的红砖别墅前停下。迟敬州道:“我帮你开车门。”他下车绕到副驾驶,绅士地朝白夏伸出手掌,白夏微微一笑,只好托着他手下车。
司机过来帮他将车停进车库,迟敬州握住白夏手穿送进他臂弯,白夏微微一怔。
他说:“既然是女伴,就挽着我的手吧。”
白夏只好挽住他手臂,她抬头环视别墅的环境,这里花园很大,草坪那头还有一个露天游泳池,旁边已经搭起舞台,应该是晚上会有节目。
她没在周围看见周家那种十米站两个的佣人:“你家花园很大,还挺清净的。”
迟敬州低头看她:“我特意嘱咐我妈简单办,我家只有三个保姆,一个负责管家记账,其余两个负责洗衣做饭打扫花园。”他介绍起房子,“这套房才买了十二年,我爸爸的房产,我在陆港区有一套别墅,也是三层楼,那里花园比这里小一点,临海,环境幽静。我平时住那边,家里一个月回来住两次。”
“啊,你不用解释这么多。”
“没关系,让你多了解我一点。平时回家保姆会来欢迎我,今天可能都在厨房忙着做饭吧,我妈有几个姐妹,这会儿可能是在打麻将。你听,没什么外人在,你可以……”
他们刚走到门口,大门里忽然落下彩色礼花,一声“happy birthday”震耳欲聋响起。
白夏和迟敬州都愣在原地。
屋子里冲出一对中年夫妻,长得跟迟敬州很像,他们先喊“生日快乐”,后面便涌来一群年轻男女齐齐喊“生日快乐,惊不惊喜”。大家见迟敬州发怔,像提前有过排练一般迅速散退到两侧。
白夏望见眼前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出现一支小提琴乐队,紧接着,典雅的音乐声也响起。
杜乔带着耳麦话筒站在中.央,笑望着白夏和迟敬州唱起生日歌。
白夏脸色并不好看,她觉得自己被耍了。
迟敬州脸色同样不对,他由惊讶变成薄怒,但父母在跟前,他沉下了这股气。白夏从他臂弯里抽出手,他察觉到她的情绪,低声道:“对不起,我事先不知情。”他走到迟父迟母身前,“爸,妈,这是为什么?”
“给你准备的惊喜啊!”
“那杜乔和这支乐队是怎么回事?”
“岚岚的主意,她说年轻人都喜欢追星,给你请几个漂亮的女明星和乐队来家里,也热闹。不止这一个哦,晚上还有两个女明星过来。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迟母笑得很开心。
“很意外……”迟敬州话刚落,便看见几个生意上的伙伴站在迟父迟母身后。他们小心地看了看门口处的白夏,原本是不愿过来,但撞见迟敬州的眼神只好走到迟敬州身前打招呼。
“迟总,生日快乐。”
“谢谢赵总,李总,王老板……”迟敬州一一打了招呼,衣摆下的手掌紧握成拳,他知道,这个惊喜吓到了白夏。
这几个生意上的伙伴跟他关系算不错的,但上城这个圈子里,他们同样也认识周彻,哪怕没有在酒会上见过白夏,也在财经杂志上看见过白夏,知道她的身份。
迟敬州转身走到白夏身前,屋里人多,他拉住她的手:“跟我来。”
白夏扯出手:“迟总今天也不太方便,既然家里友人都在,我改天再给您庆生吧。”
她要走,迟敬州没有儒雅大方地放开她,扯住她的手闯进一间小房间。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