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让沉思,道:“可婚姻的确是枷锁。”
边斜一笑:“那我愿意为她戴上枷锁。”
方不让静默。
边斜也不再言语。
过了几秒,电梯发出“叮”地一声响,停了下来,正好是天志那一层。
边斜走出去,跟方不让道了声“再会”。
这时候,程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盯着书墙上某一排放着的那本陈旧的英文原版书很久了。
一眨眼,从北京回到上海,已经快一年。
好像不知觉间,也熟悉了这间在天志的办公室。
可也许是因为人生忽然在冲动之下做出了一个重大的选择,原本走一步想一步的她,竟好像也变得渐渐有率性的时候。
可这,到底算坏,还是算好?
方不让曾说,两度以为她跌倒了会爬不起来。
一次是她父母的官司;
一次是3·28杀邻案。
前面那道坎,她的确走过去了。
可后面那道呢?
她真的已经爬起来了吗?
对乘方来说,“苏逸定”这三个字,意味着一场灭顶的灾难。
她和方让同情他,也信任了他。
可为他作轻罪辩护,成功轻判后,他又在狱中伤人,挑衅着法律,辜负了这份信任。
从那个时候开始,程白对于“信任”二字的怀疑再一次加深,也将“同情”之类的感性情绪禁锢到了深处。
也许用理性来判断,结果就会大不相同。
——至少在之前一段时间,她是这么想的。
可最近……
程白忽然想起了刚才去律协,坐在办公室里和副会长周季芝说话。律协里其他律师都在谈今年律师年检的事,说添一笔法律援助进去,会比较好过。
周季芝于是想起了乘方。
她转过头来,问了她一句:“你再也没有碰过法援案子了吗?”
是的。
整整一年没碰了。
她这一年的执业经历里,没有一件案子是法援。
程白抚过那本旧书已经有些毛糙的书籍,“republic”几个字母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想也知道被人翻过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