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年岁还小,尚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刘嘉睿尚将她看做稚童,遂才这般喜爱逗她玩,再说青墨已年满十七,这一两年内必要成婚,根本不用担心他二人会有何交集。
只是他却不知老牛最喜爱吃的便是肥美鲜嫩的窝边草,倘若他能预测未来,心情定是悲喜交加,悔恨不已。
魏廷茂半推半就被他拉走,刘嘉睿回头看向其他二人,问道:“你们是否同去?”
他二人对视一眼后,摇头道:“没甚热闹可看。”
刘嘉睿对其撇撇嘴:“毫无情趣!”
翊哥走在面前,后面跟着两个小尾巴,他转身注目而视,冷冷道:“此乃我兄妹之间的私事,还请去别处看热闹。”
“翊哥你这般说,岂不是把我看做外人,我可是你与六妹妹血脉相亲的堂兄……”刘嘉睿挺直腰板,愤愤道。
魏廷茂直接将问责抛给子渊:“非我本意,奈何受制于人!”一句话撇清了关系。
果然,翊哥目光狠狠瞪向睿哥:“二哥,若不想我与你再次生分,还是别凑热闹的好。”
刘嘉睿丝毫不在意他杀人的眸光,一副兄友弟恭的口气:“你以为我是去凑热闹,我不过是担心六妹妹罢了!你看看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怕是这园中三丈内无人敢接近于你,有我跟着许还能帮你收敛些脾气。”
翊哥心中冷哼:怕是你跟去,我更加火冒三丈!
三人就这般僵持不下,最后翊哥率先败于阵下,转身离开不理他二人,见此,刘嘉睿立马跟上,走了几步发现身旁无人,回头见青墨无动于衷立在原处,拿眼等他:“傻站着作甚,还不快跟上!”
魏廷茂:……
再说宋天明及曹霁光二人闲来无事,沿途赏景悠哉的顺着道路回到院子,只见宋天明摇了摇折扇,感慨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州城无论府内府外,景致皆是巧夺天工,惹人垂涎。”
曹霁光淡淡道:“再好又有何用,到底不是京城,天子脚下。”
“啧啧,你这般说便是没意思了,各处都有各处的妙处,”扇子一甩,摇头晃脑道:“须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曹霁光翻了个白眼,冷冷道:“别在我面前徒有其表,看着腻味。”
“哼哼,明若……你还是这般孤高自傲,无趣的很。”真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二人沿路打着嘴仗走了一盏茶功夫,就见凉亭内坐着一对主仆,宋天明挑了挑眉,贼眉鼠眼道:“啧啧,你又多了一笔风流债。”
“还不知是谁的呢?”
“我们走上去不就知道到底是谁的情债。”他们在京城快意人生时,不少名门千金,闺中秀女为了与他们促成才子佳话,不惜在茶楼,半山腰,凉亭之处装作偶遇,遂见此情景,二人表情甚是怡然。
及至凉亭处,三姐见到二人羞红了脸,勉强站直身子对其福了福身,起身那刹那,眼睛不自觉瞥向曹霁光,自觉不妥又脸色绯红的低下头扯着手中的丝帕。
宋天明碰了碰好友的胳膊,眨眨眼:是你的桃花债!不过这次你可得小心应对,她可是世伯的嫡幼女,幸亏翊哥不在眼前,不然不得立马生吃了你,他对你向来从没有好脸色。
曹霁光瞪了他一眼,这时候还有闲心看热闹,赶紧帮他解围。
谁料宋明天打开折扇,装模作样道:“三妹妹怕是有事与明若说,我便不在此打扰,”顿了顿,用折扇点了点旁边之人的肩膀,故意道:“明若,我在前面那处等你。”说着抬脚离开。
曹霁光:……
三姐神色感激,又对其福了福身:“多谢宋哥哥美意。”
梅兰不知不觉悄然退下,躲在暗处的她眼神四处乱看就怕被有心人瞧见,脸上的神色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宋天明站在她旁边,淡笑一声:“小丫头,你太紧张了,放心出不了事。”
梅兰福了福身,低头道:“您是主子,当然不晓得我们这些奴才的命有多卑贱,一旦主子犯了错,那便是我们这些作奴才的照顾不周,便是被打也是难辞其咎。”
宋天明收了手中的折扇拍打手心,缓缓道:“你这小丫头,能言善辩的很。”
“多谢宋少爷夸奖。”梅兰低低应诺,抬头时眼睛依旧四处乱看。
曹霁光转过身背对三姐,看着园中绿意盎然的景致,淡淡道:“不知三妹妹在此等我,可是有事?”
三姐脸色绯红,鼓气偌大的勇气方开口道:“听下人们说,曹哥哥后日便要离开。”
“正有此意。”
三姐上前两步,声音难掩急色:“为何不再多呆些日子,这苏州城内的景致你还未全部看过。”
“再好的景致也抵不过游子归家的心情,我离家已有半载,家中父母思念的紧,自然要回到他们身边以尽孝道。”
“……曹哥哥说的有理,”闻言,三姐颓丧着肩,神色暗淡道:“不知曹□□后可还会记得我?”
曹霁光思索片刻,笑着说;“当然会记得,你是子渊的妹妹便也是我的妹妹,再说这段时日我们四人一直叨扰府上,累得世伯伯母照顾,心中却是有愧的很,倘若日后你们回到京城,我定登门拜谢。”
三姐心里发苦,尤其品着他口中‘妹妹’二字时,脸色越发惨白,喃喃道:“曹哥哥一直将我看做妹妹不成?”
“正是。”曹霁光转身,目光清澈的看着她。
三姐惨笑一声,低泣道:“曹哥哥,我对你……”
曹霁光飞快打断她的话:“三妹妹,所谓郎有情妾有意,着实是美事一桩,但若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委实不美,再说三妹妹憨厚可人,将来定能遇到心仪之良人。”既然对她无心便要斩钉截铁的拒绝她,这才是不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曹哥哥对我当真无一点……”男女之情!
“并无!”
“呵呵……原来至始至终是我一意孤行的表错情。”三姐脸色苍白的后腿两步,眼泪更是顺着眼角落下,神情尤为凄苦。
曹霁光恍若视而不见,淡淡道:“非是我无情,而是这般对你才是最为好,我之婚事便是父母都做不得主,何况是我自己,”顿了顿又道:“三妹妹,你乃子渊堂妹,我又怎能不据实已告。”
“可是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曹霁光又笑了,笑的声音越发低沉:“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你便心悦于我,为兄纳闷的很,你悦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