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摆正脸色,郑重其事道:“妹妹无事了,日后定好生跟着爹爹及大哥学习弈棋之道。”
刘仲修嘴角微微上翘,在船上这段时日,他最开怀的便是看到六丫头同翊哥斗智斗勇,每每铩羽而归后,隔日又起了别的念头,总之他们兄妹俩让他十分开怀。
隔日,刘湘婉又寻了新的借口,咳了咳:“大哥,以如今的船速,再过不久便要到了京城,妹妹想着给大姐家的毅哥做几件小衣裳,犹记上次大姐来信,称赞我女红甚好,做的小衣裳不仅颜色鲜艳,绣制的图案更不会划伤毅哥白嫩的皮肤,且他很是喜欢,遂妹妹有此打算,不知可行否?”
翊哥微微点头:“六妹如此姐妹情深,为兄看着甚是高兴。”
有戏!
刘湘婉摆阵身姿,忙不迭道:“那这几日妹妹便不过来同哥哥对弈了,待我弄完,再来向哥哥指教一番。”
翊哥端起手边的茶杯,皱眉道:“今日的茶水有些烫。”
刘湘婉低着头,自责道:“是我不好,忘了告诉大哥,此茶刚刚沏好。”
谁料,翊哥话音一转,轻声道:“娘亲身体已有所缓和,不日便会重新主持船上内务,三妹那里怕是不用你帮忙了……”
赫然是晴天霹雳!
刘湘婉神色惊愕:“母亲身体好了?”
翊哥反问:“六妹尚不知吗?”
三姐没告诉她啊……待刘湘婉缓过神儿,立马晓得三姐心中的小算盘……竟是怕引火烧身!
可恨!
他们兄妹欺人太甚!
最后的结果,刘湘婉自然再次铩羽而归!
每每她将此事说与三姐听,总是惹得她捧腹大笑,指着她乐不可支道:“大哥这般疼爱你,你该高兴才是。”
刘湘婉神色哀怨的看着她:“三姐,不如我们俩换换。”大哥雷霆般的手段,早已吓得她胆战心惊,但凡大哥交代的功课未按时完成,便会被他劈头盖脸的言语说教,这比被人狠狠打手板更让人难以承受。
三姐忙不迭摇头:“六妹,大哥疼爱手足之情,你要珍之重之。”眼见她脸色由青转黑,话音一转,义正言辞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六妹,先人都这般醍醐灌顶,难道六妹不该有所感悟吗?”
刘湘婉憋着气,木木道:“三姐所谓的感悟,莫不是拿我出去顶缸,见我身在水火之中,却不伸手救我与危难,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三姐脸色讪然,支支吾吾道:“你也知晓,我正忙着帮娘打理船上内务。”
“母亲身体已然无大碍。”更甚者扶着王妈妈在屋中来回走动,可见身体早已恢复。
“娘身体虽无大碍,但也需要静心养气,六妹,你看我这里还有事,待我忙完唤人请你过来,可好?”
当着她的面睁眼说瞎话不说,还以此为借口,准备避而不见了!
刘湘婉冷哼道:“三姐这过河拆桥的本领到是比旁人还快……”
三姐扯着嘴角干笑道:“六妹,又在打趣我?”
这时,梅兰在外轻声道:“姑娘,四姑娘过来看您了。”
屋中,她们姐妹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不可思议,四姐自上了船便晕船不止,如今已慢慢适应船上的行程,这不身体稍好便过来同三姐打招呼。
四姐进来后,对三姐福了福身,三姐笑着回以一礼,待四姐站直身体,看到立在一旁的六妹,眉眼挑了挑,淡笑道:“六妹也在啊?”
刘湘婉对其福了福身,笑着说:“左右不过待在船上无事,便来三姐这串串门子。”顿了顿转头对三姐道:“我那边还有点事,就不在姐姐这多呆,先回去了。”
三姐含笑点头,四姐却淡然处之。
“四妹,找我可是有事?”
四姐眼角轻轻瞥了她房间一眼,到底是嫡女,房间格局比她那里略微大些,屋内装饰也比她那里奢华,可见太太对她这个嫡幼女有多用心,待缓过神儿,轻声道:“如今妹妹身体已大好,听下人们说三姐在打理船上的内务,心想着我也同母亲学过管家,若三姐忙不过来时,唤我一声便是。”
三姐拉着她的手,含笑道:“四妹有心了,不瞒你说,刚接手时心底不免有些畏手畏脚,如今打理了几日,渐渐摸清一些门路,遂尚能处置妥当,待我忙不过来时,定遣人唤你帮忙。”
四姐含笑点头:“如此甚好。”
只听三姐又问:“李姨娘身子可还好?”
“姨娘比我恢复的更快些,早已能下床随意走路。”
“这就好……”
“多谢三姐关心。”
“都是自家人,无需太过外道,对了,饭菜可还合口?”
四姐捏着丝帕轻笑道:“三姐放心,无论是婢女服侍还是膳食用度,皆是好之又好。”
三姐脸色羞红:“头次打理府中内务,难免有些担忧,眼下听四妹这般说,心里委实安稳很多。”
姐妹俩说了一会儿话,四姐便提出告辞,待出去后,回头望了望三姐的房间,敛了敛嘴角的笑容。
太太房中,她靠在床榻上双目微合,低声问:“船上内务,玫儿打理的如何?”
闻言,王妈妈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轻笑道:“往日太太将三姑娘管束的太过严厉,并不知其能力,如今您身体有恙,三姑娘心疼您,接过船上一应内务,老奴瞧着,竟打理的井井有条。”
太太嘴角微微上翘,又问:“旁人没扯什么幺蛾子吧?”
“船上几位主子,不是姨娘晕船便是姑娘们晕船,哪有功夫上蹿下跳。”
“老爷与翊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