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嗔怒道:“哪有像老爷这般自卖自夸的!他才多大,您就想的这般长远。”
“我的儿子自然聪慧无比,日后文能为官,武能为将,”刘仲修看着宴哥满脸疼爱之色:“我儿,将来爹定不会亏待你。”
黄姨娘脸色一僵,轻声道:“老爷,您的心意,妾如何不知,可后宅多内斗,杀人不见血更是常有之事,若您真心疼□□哥,便对他一视同仁吧!”这样太太及其他姨娘便会少了些许猜忌,宴哥才能平安长大。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的担惊受怕。”
黄姨娘看着宴哥无忧无虑的笑脸,轻叹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妾如今这般低贱的出身,他们跟着我已是拖累他们,便是如此,若在不能护他们平安,我这做娘的便真的再无一点用处。”此话,算是这些年来黄姨娘对刘仲修说的最质朴之言。
“我……”刘仲修张了张嘴,半响后,颓丧道:“这又何尝不是我内心担忧之事,遂这些年我一直冷落你们母女,生怕太过宠爱你们,反被他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而我整日忙于公务,又不能时刻的照看你们。”
黄姨娘淡笑道:“老爷,如今妾很好,姑娘已让长大,身边还有两个牙牙学语的稚儿,妾心中满足的很。”
“你能这般想,我心中尚且安慰几分。”
黄姨娘淡笑的看着他。
“我为你准备的这些东西都要收好,田产在离京城二十里远的地方,买了十顷地,都是上好的肥田,那里我已安排人打理,每年的收成我会让刘铁私下底给你,至于京城里的两个店铺,也帮你租赁出去,一租便是三年,三年之后若他们继续续租,刘铁自会将租金给你送来,此事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是我为你们母子置办的私产。”
黄姨娘神色惊慌道:“老爷,您置办的太贵重了,妾不能……”在苏州时,老爷暗中贴补她不少银两,如今又置办这么多私产,老爷每次出手,总是这般让人又惊又吓。
嫣儿这样让他想起适才六丫头收玉镯之时的模样,真是一模一样,刘仲修不由失笑道:“你们母女啊……”若是旁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收下,可她们母女每有赏赐的东西,总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黄姨娘嗔怒道:“还不是老爷每次行事都让人这般的措手不及。”
“如今我也只能为你们母子筹划到这等地步,再多怕是如你所想遭人打眼,这件事只有你知晓便可,便是六丫头也不能说与她听,知道吗?”怕她会错意,便道:“毕竟六丫头还小,虽平日看着行事稳重妥帖,那也不过是因你们势微,有所忌惮罢了,若她知晓你手中握有如此多的私产,怕是容易骄傲自满,当然若她不会,我心里自是在欣慰不过,但若她一时绷不住,因此有恃无恐,变得目中无人,这不是为你们招惹是非吗?”
黄姨娘低头想了想,低声道:“老爷言之有理。”
“这东西一定要收好,万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或者知晓。”
黄姨娘神色郑重道:“妾明白。”
刘仲修嘴角微微淡笑:“我不能在此多呆,今日也不过是事出有因,方能来你这坐一会儿,一会儿我还要去别处,不然很容易被太太猜忌,如今你有二子在身,安心带他们长大便是,若有急事派婢女找刘铁,他知道后自会告知我。”
黄姨娘颔首,轻声道:“妾明白。”
宴哥见爹娘只晓得彼此说话,不甚搭理他,气急之下憋着小嘴便要哇哇大哭,黄姨娘赶忙从老爷怀里抱起他,轻声低哄。
宴哥越发大便越发沉,便是刘仲修抱着他举高,时间一长胳膊都有些酸痛,何况弱不禁风的黄姨娘,不由心疼道:“你身子骨自来弱得很,不能长时间抱他,如今阳光普照,微风和煦,若他待不住想要出去玩,便让奶娘抱他出去,”顿了顿又道:“若你不放心,便在身后跟着,总比你抱着他强。”
黄姨娘头也未抬,道:“妾知道了。”
刘仲修苦笑:看她这样子,怕是左耳进右耳冒,根本没听进去。
只听,黄姨娘冷不丁道:“老爷,周家之事可会对您有所影响?”
这次换刘仲修神色激动:“珊儿,你心底到底还是在意我的。”对我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能在意其他,此事怕真的对你无关轻重。”
刘仲修淡笑道:“到底瞒不过你。”
“既然这般,为何在岳家老爷甩袖而走?”不顾及周家的脸面及太太的脸面。
“不过是趁机打杀周家的气焰。”刘仲修淡笑道:“今日翊哥她外祖母不住的拉着翊哥夸赞,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您是说?”
刘仲修嗤笑道:“就周家如今的门槛,还想觊觎我家翊哥,真是异想天开。”
“老爷,便是您不想联姻,犯不着这样吓唬他们,再说过几日您便要入朝授官,到时若您官位没降反升,周家不但松了一口气怕是铁了心与咱们家联姻。”
刘仲修执起黄姨娘的手,轻声道:“珊儿,后宅这些女子中唯有你最为懂我。”
黄姨娘神色不自然的抽回手,轻声道:“老爷,莫不是您还有连环计。”
刘仲修淡笑道:“到底瞒不过你。”
见黄姨娘神色略带疑问,刘仲修淡笑道:“日后你就知道了。”
刘仲修又陪着宴哥玩了一会儿,只见他睡眼朦胧不住的揉眼睛,便将他交给黄姨娘,淡淡道:“你哄他入睡吧!”他还有别的事要去做。
黄姨娘抱着宴哥福了福身,目送他离开,随后看着手中薄薄的几张纸,心中微微一叹。
刘仲修不仅去了黄姨娘处,后宅几个妾室那里也走了一趟,不过坐的时辰长短不一,不过这已让盼而不得的她们喜出望外。
王妈妈回禀后,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太,老爷这是?”
二太太气愤之下,猛地将桌面上所有东西扑在地上,只听接连不断地破碎声,怒火中烧道:“老爷,这是在敲打我?”
“太太……”
“嘴上虽没责怪我,可所行之事无外乎是在敲打我,告知我,他有多生气。”
王妈妈劝慰道:“咱们刚回京,老爷去后宅看看姨娘也是理所应当,毕竟自打老爷回京,一直宿在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