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华苦着脸跟在其后。
书房,老太爷轻声道:“曹丞相找你们兄弟所谓何事?”
大老爷叹气道:“如今皇上已到了而立之年,群臣们讨论立嫡立长一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天爷顿了顿,又道:“曹丞相可有说,他欲意哪边?”
刘仲修淡淡道:“嫡。”
老太爷垂下头,淡淡道:“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
“爹,这事咱家参与不得,如今二弟回京述职,朝堂之上又大受圣上褒奖,虽我早将兵符交还与圣上,但手下将领到底都是我提拔之人,对我忠心耿耿,”顿了顿,又道:“眼下咱们家正是风头正足之时,只怕有心人会打咱家的主意。”
“老大言之有理,咱们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只有以不变应万变,”随后老太爷看向刘仲修,轻叹道:“为父知你这些年一直外任,好不容易被圣上调回京中,官阶又升了一品,可眼下这时节却是不能替你大张旗鼓的庆贺。”
刘仲修淡笑道:“爹,您莫不是把儿子当成弱冠之年的幼子,这些年外任他乡,儿子别的不明白,却也懂得这东西面上好看却不如握在手心实惠,孰重孰轻,儿子焉能不知。”
老太爷大笑一声:“好,好,如此为父便放心了,日后你跟你大哥,一文一武,在朝中用心为圣上分忧解难,至于立嫡立长之事,任谁劝说也不可妄言。”如今朝堂分歧越来越大,说不得牵一发而动全身,遂此时的镇国将军府不能出一丝纰漏。
大老爷及刘仲修恭敬的揖礼道:“爹放心,儿子们定守护好镇国将军府。”
老太爷不住的颔首,笑容满面道:“老二,翰文早已过府,过会儿你且去见见他。”
刘仲修身子一愣,恍然大悟:“珍儿可是回府了?”
“他们一家四口晌午来府,至于翰文一直在等你,怕是想亲口恭贺你高升。”
刘仲修淡淡道:“爹不用替他美言,翰文不是在等我,他是不敢提前走。”
老太爷挥了挥手,淡笑道:“左右都无妨,你们兄弟俩出去招待他吧!便是不顾及珍儿的面子还要给安国公府留几分颜面,切记行事不能过于激进。”
“爹,儿子明白。”
兄弟俩出去后,就见厅中大房二房众人早已立在厅中,小辈们一同对刘仲修行礼问安,恭敬道:“恭贺爹爹升迁之喜。”
“恭贺二伯升迁之喜。”
“恭贺二老爷升迁之喜。”
刘仲修眼前乌压压的一群人,满脸笑意道:“好,好,都赏,都有赏。”
二太太移步上前,福了福身,低声道:“妾身恭贺老爷升迁之喜。”
刘仲修上前一步扶起她,轻声道:“这些年辛苦夫人了。”
二太太眼眶一红,低声道:“妾身不辛苦,这些年老爷外任他乡,一路殚精竭虑,披星挂月,其中心酸苦涩,妾身焉能不知。”
此话一出,刘仲修想起当年任穷乡僻壤的知县,苦的连喝水都带着泥沙,唉!往事不堪回首,现下想来自任了苏州知府后,他才慢慢熬出政绩。
大太太走上前,含笑道:“恭喜二弟,这些年你受苦了。”
谁料,刘仲修猛然对她揖了一礼,恭敬道:“这些年弟一直外任他乡,未曾尽到一丝为人子的孝心,家中老父全靠大嫂替我夫妇在旁尽孝,偌大一个府邸,更是全部仰仗大嫂主持中馈,其中艰难酸苦,弟焉能不知,遂请大嫂受弟一拜。”
见此,二太太随老爷一同恭敬的对其福了福身。
大太太眼眶微红,快走两步亲自扶起二太太的手,轻声道:“二弟快快起身,且别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互相照拂本是应该,再说为人子嗣,我焉能不对公爹尽其孝心。”
二房夫妇起身后,大老爷含笑上前:“自家兄弟何须这般客套,俗话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这等事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
大太太拿起丝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低声道:“老爷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