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有些事不是不能为,而是不敢为?”
大姐想到六妹的出身,了然的颔了颔首:“我知你处境难为,但我与你不同,她害你不过是姐妹间的龌龊事,但她胆敢利用我,便得承受我的怒火。”倘若此事做的天衣无缝,无迹可寻,她且佩服四妹的心计与手段,可她所做一切不过是飞蛾扑火,燃不到旁人便先自取灭亡,
“大姐……”刘湘婉张口结舌,不是说只是震慑四姐,难道大姐口中之‘震慑’与她心中所想不同。
大姐淡淡道:“六妹,那日大姐忘记跟你说,对待敌人,要么不出手,忍之恨之,要么出手,杀之罚之。”
闻言,刘湘婉脸色一白,咽了咽口水,大姐声色厉苒时竟与太太十分神似,果然是母女天性,暴躁脾气竟如出一致。
沿路,姐妹二人有说有笑行至她娘的院子,除了四妹告假其余姐妹都在,二太太皱眉问:“这一两个时辰你去哪了?”
大姐淡淡道:“随便走走。”
二太太早从丫鬟口中得知她的行踪,遂脸色不虞道:“不晓得毅哥嚷嚷着找你吗?”
“娘,您不能太娇惯他,”大姐看向靠在她娘怀中眼眶含泪的毅哥,冷冷道:“过来!”
毅哥憋了憋嘴想要大哭,可又怕惹他娘生气,唯有慢慢行至她娘面前,神色委屈道:“娘。”
大姐淡淡道:“你是我的儿子,是瑾哥的哥哥,长大后要继承安国公府的爵位,只因为见不到为娘便哭哭啼啼,你这般不懂事,日后能有何作为?”
二太太脸色骤变,怒声道:“毅哥那么小,你不说安抚他一二,出口便是训诫之言,是何道理?”
“娘,女儿在教训自己的孩儿,还妄您莫要插手!”
二太太气的抖着身子指着她,愤然道:“你……你……我是你娘,你焉敢这般同我说话?”
大姐转头看向她娘,轻声道:“娘,难道你想让毅哥成为第二个宋天华?”
二太太身子一僵,随即恼怒道:“休拿我外孙儿与那混账比较?”
“娘,翊哥似他这么大,早被爹亲授识字,描红,背诗。”
“那又如何?你爹乃严父,谁能反驳得了他。”
“如今毅哥与我同在一处,即便没了父亲教养,女儿也能将他教养成材。”
“毅哥还太小,过两年进学便可。”
“为何?只因他身在公候之家便可浑浑噩噩,养成不可一世,狂傲不羁的浪荡子,”大姐脸色一顿,冷冷道:“倘若他敢有此念想,女儿便抱着他一同去死,也省的败坏家中门楣。”
此话一出,二太太吓得神色大变,惊恐道:“珍儿……”
大姐缓缓道:“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如今他年岁小,正是好玩的年纪,若不板其性子,日后随心所欲又该如何是好。”
“珍儿……娘再不娇惯毅哥,你莫要这般吓唬为娘。”
大姐置若罔闻,盯着儿子的眼睛,神色郑重道:“毅哥,你要时刻谨记,你是娘跟瑾哥的依靠,若你成不了为娘的依靠,娘这辈子活着还有何意思。”
毅哥拿起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脆声道:“娘,儿子定会成为您和弟弟的依靠,娘放心,日后儿子再不会流泪。”
“这才是为娘的好儿子。”大姐搂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见此,众人心下感慨,大姐虽是一番慈母心肠,可毅哥毕竟年岁尚小,如此逼迫他长大,会不会适得其反!
月余后,府中风平浪静,一派祥和之气,这日刘仲修唤李姨娘母子三人去书房,淡淡道:“可知我寻你们何事?”
母子三人摇了摇头,四姐上前一步,娇笑道:“爹爹莫不是想念姨娘及孩儿们。”
“是也不是。”
四姐脸上的笑容一僵,爹爹这话是何意?
李姨娘上前一步,轻声道:“老爷,可是妾与孩儿们行事不周?”
刘仲修看向仁哥,淡淡道:“为父为你寻了一家书院,明日起你便去书院授业?”
此话一出,母子三人皆神色呆愣的看着他,只见李姨娘双目无神,喃喃道:“老爷,为何这般做?”
“此事你们理应心知肚明。”刘仲修看向四丫头,冷冷道。
四姐脸色一白,僵硬道:“爹爹……”
“日后仁哥便在崇山书院授业,那里有大嫂的哥哥坐馆,为父与他打过招呼,我儿过去后,他定会多多照拂你。”
闻言,李姨娘脸色惨白,身子不由晃了晃,眼眶发红道:“老爷,您不能这般待仁哥。”
刘仲修淡淡道:“为何不能?他是光耀门楣的嫡子还是出类拔萃的庶子,需要为夫对他另眼相看?”
“老爷,你怎可这么说,仁哥也是您的儿子。”李姨娘眼里的泪水刷的落下,哽咽道。
“仁哥,为父这么说,你可会生气?”
仁哥神色僵硬,低声道:“爹,可是儿子做错何事?”
“我儿何事也没做错,不过有人做错事,为父也只能迁怒于你。”
仁哥不可置信的抬头:“爹……”
四姐脸色苍白不止,话到此处,若她还不明白爹爹敲打之意,真真是白活了,噗通跪下,低声道:“爹,女儿错了!”
可恨!可恶!
那日她苦苦哀求,大姐竟置若罔闻!
今日之耻辱,他日定要她也尝一尝!
刘仲修冷冷道:“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