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心里转了好几个弯,他爹怎会无缘无故问之前之事,当真有人看到她与四姐打架?细细想来,那日她只关注对面的情况,未曾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莫不是有人躲在她身后看不见的地方……
“心里可是在嘀咕为父是否再诈你?”
刘湘婉脸色讪然:“爹,女儿焉敢?”
“莫不是还心存侥幸,那日亲眼目睹此事之人乃你祖父。”刘仲修脸色铁青,冷冷道:“若不然咱们去你祖父面前对质一二。”
什么!祖父!
祖父没事去那作甚!
老天爷当真稀罕她!
“爹爹……”事到如今,焉能在隐瞒,遂刘湘婉扯了扯嘴角,干笑道:“那日……那日女儿确实隐约瞥见您过来的身影,便趁此机会哄骗住四姐,在您过来时,又故意不还手。”
这个六丫头,到底还是被他诈出来!
刘仲修斜了她一眼,轻微‘嗯’了一声:“还有呢?”
刘湘婉挠了挠头,讪笑道:“女儿哄骗住四姐时,趁机打了她耳光,又顺势掐了她腰间腿间的软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隐瞒之事!”怕她爹不信,忙伸手发誓。
闻言,刘仲修竟被气乐了,指着她直摇头:“你……你……好你个六丫头!”这阴招深得他的真传!
“爹爹,除了这些女儿再没作甚?”若不是被祖父瞧见,说甚她也不会招供!
“那日真乃你四姐招惹你在先。”
刘湘婉忙不迭点头:“爹爹,那日女儿与您所说并非虚假之言,除了……除了故意隐瞒这些小事,其余女儿说的真真都是实情。”
“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事被你祖父撞见?”
刘湘婉皱眉:“爹爹,若不是我与四姐打架闹得府中众人皆知,祖父怕是不知女儿的长相吧!”虽此前有过几面之缘,但应该不成注意到她!
这就怪了!他们祖孙未曾打过交道,为何他爹点名要六丫头搬到他院子,承欢于他膝下!
刘仲修眼神疑惑的看着她,淡淡道:“除了与你四姐打架,可曾做过其他逾越之举。”
“爹爹,女儿焉敢?”刘湘婉神色大变,就差指天发誓,她不仅是庶出,还是不讨喜的庶女,别说惹是生非,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后宅胡乱生事。
“当真?”
刘湘婉心中直打鼓,回想之前的事,除了为睿哥出谋划策及被魏廷茂突如其来的表白,她却是未成做过逾越之举,可这两件事打死她也不能说出来,不然以他爹的脾性,不是抄写女戒这般简单之事,怕是直接将她剃成光头,让其摒弃心中一切杂念去尼姑庵作姑子。
刘湘婉故作哭相:“爹,为何您不相信女儿?从小到大,女儿除了凉亭那次与四姐打架外,可曾做过任何惹您厌烦之事。”
“好了,好了,为父也不过问问,”刘仲修见黄姨娘脸色越发冷然,眸光越发冰冷,忙道:“为父本是寻你姨娘而来,既你姨娘在此,我们便先行回去。”
黄姨娘抱着祉哥起身,轻声道:“姑娘,无须多想,万事有姨娘在。”
刘湘婉苦着脸,点了点头:“姨娘,切莫因女儿恼怒爹爹。”这样未免得不偿失,毕竟她却是知情不报,并非理直气壮。
宴哥手中握着口袋,缓缓开口:“我呢?谁抱我?”
大步离开的刘仲修脚步一顿,转身一把抱起他,笑呵呵道:“为父忘了我的宴哥。”
宴哥搂着他爹的脖颈,对她姐眨眨眼睛:“姐姐,明日我还来……”
刘湘婉拾起手帕对其挥了挥手,待众人离开后,身子一软坐在凳上发呆,赵妈妈脸色发白的走进来,见此,脸色骤变:“姑娘,您怎么了?”
“我好像又犯错了?”
“可是对老爷言语不敬?”
刘湘婉神色呆愣,木木道:“不是啊?”
赵妈妈顿时心急火燎,轻声道:“姑娘,您怎能又惹老爷生气,这次又罚您什么?”
“没啊?”
赵妈妈脸色一僵,皱眉道:“您到底做错何事?”
“不知啊?”心里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且不是小事。
招银招娣进来后,对视一眼,眼里皆闪过担忧之色,招娣掷地有声道:“姑娘,无论您犯了何错,奴婢都会陪在您身边。”
招银轻轻点头:“奴婢也会!”
赵妈妈对她二人翻了个白眼,怒声道:“别在这给我添乱!”指了指门口,恨声道:“招娣去看院门,招银去打扫灰尘!”
她二人离开后,赵妈妈拉着姑娘的手,轻声道:“姑娘别急,此事慢慢说与老奴听。”
刘湘婉嘴里发苦,她也想告诉妈妈,让其别担心,可那两件事若让她知晓,怕其承受不住直接晕厥过去。
“许是爹爹故意吓唬我?”刘湘婉安慰自己。
“可是姑娘,您脸色难看的很?”
刘湘婉揉了揉脸,直至脸颊微痛,方道:“这回呢?”
赵妈妈无语的看着她:……您这脸颊不是白里透红,而是生生被您揉红。
众人回到黄姨娘的院子,路上宴哥自是交由奶娘抱着,内室,刘仲修抱着宴哥不住的低哄,这可是他的心头肉,在外虽秉承‘君子抱孙不抱子’,但在屋中却是慈爱般喊着‘乖儿’。
半盏茶后,黄姨娘并不理会欲言又止的刘仲修,直至他再也忍不住,方开口:“珊儿,可是在生气?”
黄姨娘淡淡道:“妾身份低微,焉敢跟您生气?”
刘仲修苦笑:“若你听完为夫的话,怕是与为夫一样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