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青墨诉请
刘仲修满脸笑意的回府, 见此, 二太太含笑道:“老爷, 今儿怎如此欣喜?”往日回府总是愁眉不展,先前几日她不明所以, 后来从娘家人口中得知老爷在为六丫头张罗亲事,心里立即不悦,她乃二房主母,六丫头的亲事不是该由她做主吗?
不过是个庶女, 如何值得老爷如此费心,回来便想大闹一场, 却被王妈妈苦口婆心的劝住, 如今六丫头甚得老太爷欢心, 说不得此举乃是老太爷授意,若她贸然行事, 老爷还未同她计较, 反惹老太爷震怒。
“无甚!”
二太太让王妈妈传膳, 含笑道:“不会是六丫头的亲事有着落了吧!”
刘仲修一愣,半响后失笑道:“夫人高见!”这还是太太头次提及此事, 他一直以为此事遮掩的很好,未料太太早已知晓,却不曾与他争论,毕竟女儿家的亲事,一般都是由内宅主母做主,如此一想, 刘仲修看着她眉眼甚是温和。
“不知何人家?妾身认识不少官宦女眷,倒是可以为老爷参谋些许。”二太太眉眼带笑,心中却愤恨不已,六丫头不过是庶女,竟想将她嫁与褚府相仿之人家,哼!当真自不量力!
那样的人家怎可能不嫌弃她庶女的身份,只怕老爷与老太爷不知内情,一意孤行的为其张罗亲事。
“为夫也是听同僚提这么一嘴,待让他询问一番再说。”
丫鬟们端着盘子陆续进来,不一会儿桌上摆满六菜一汤,二太太拿起筷子为老爷夹了一块鱼肉,轻声道:“此人可是靠谱?毕竟事关女儿家的名声,轻乎不得。”心中却不停地诅咒,此门亲事定不要成,现下的她圆滑不少,不在明面跟老爷争锋相对,而是背后打着小算盘,这样便是老爷心存不满,也是无可奈何。
刘仲修轻笑道:“夫人放心,那人极为可靠,口风甚紧。”
如此,夫妇二人一同用膳,不一会儿,便见小厮过来,躬身道:“二老爷,老太爷请您过去。”
“知道了!”刘仲修端起茶杯漱漱口,轻声道。
小厮很是诧异,每次唤二老爷过去,只见他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本做好被其劈头盖脸怒骂一顿,却未料二老爷神色较之昨儿和善些许,垂着头,轻轻吐出一口气,方轻手轻脚退出去。
“老爷,近日公爹频繁唤您过去,可是为了六丫头的亲事。”
刘仲修点了点头:“爹他老人家甚是在意六丫头的亲事。”
还好!还好!
她忍着怒火,隐忍不发!
若不然定会被公爹大骂一顿!
此时二太太灵光一闪,轻声道:“老爷,如若此人公爹相不中,不如将六丫头嫁到我娘家可好?”玫儿及笄后,她娘不止一次提及,想要玫儿嫁到周家,可老爷一直闷不做声,她思索几番后方知老爷的意思,这些年她娘家却是在逐渐败落,老爷不同意尚在情理之中,可六丫头不过是庶女,嫁到御史府周家也不算辱没了她。
刘仲修神色一顿,他倒是忘了周家,毕竟是岳家,对周家之事也算颇为了解,内里虽有些明争暗斗,却也是家世清白,六丫头嫁过去也不算委屈了她,只是不知他爹作何感想。
“此事容我想想……”
二太太心知此事急不得,遂嘴角带笑道:“妾身也是见老爷近日甚是忧愁,方才提及此事。”
“夫人有心了。”
大约半盏茶功夫,刘仲修行至他爹的院子,进去后揖礼道:“爹。”
“你来了?”老太爷坐在上首,看着他淡淡道:“今日可有进展?”
睿哥早已起身,对其揖礼,恭敬道:“二伯!”
刘仲修淡淡点头:“此事总算有些眉目,今儿跟同僚喝茶,倒是听他提及有位少年郎,门第与我们家不相上下,且已授予官职,不过……”声音一顿,低声道:“乃是武将!”
无论老太爷还是睿哥皆是心头一跳,自打刘湘婉同睿哥开门见山说起此事后,兄妹俩见面便不似往日般亲近,睿哥倒是几次三番对其赔礼道歉,怎奈刘湘婉置若罔闻,对他爱答不理。
睿哥如哑巴吃黄连,真真是苦到心坎里,祖父与六妹对他没有好脸色,让他既自责又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便是时常来祖父这,说些笑话讨他欢心,倘若遇到六妹,即便她冷言冷语,也一直做小伏低恭着她,敬着她,谁让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挖坑自己跳,自作自受呢?
如今二伯为六妹张罗亲事,府中可谓人尽皆知,六妹倒是一脸的神色自若,仿佛二伯将她嫁与谁都无甚关系,倒是将他急的抓耳挠腮,生怕她被人捷足先登,以至于青墨心灰意冷下,形影单只的过一辈子。
“二伯,不知您中意哪家公子?”
此话一出,老太爷目光如箭般直直盯着他,睿哥心下一瑟,轻声道:“祖父放心,孙儿是担忧六妹,再不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知道就好!”老太爷冷哼一声,眸光看向老二,淡淡道:“不知你同僚说的谁家儿郎?”适才听到那人乃是武将,不自觉联想到魏廷茂那个臭小子,自打上次在他面前掷地有声的表明心意,此子便再未登过府中大门,哼!若他胆敢在来府中,定关门放狗咬他,至于这狗吗?眸光瞥向睿哥,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爹,儿子这位同僚也不过是偶然想到,还需问问那位儿郎家中可有为其定亲,若没有倒是可以从中撮合。”
老太爷眉头舒展,含笑道:“不知朝中哪位大臣这么热心。”总感觉此事来的太过突然,却又让人寻不到头绪。
“乃光禄大夫陈大人。”想到青墨叮嘱他,莫要提及他在中间撮合,毕竟他还未成亲,说出来此举未免太过造次。
这样一说,倒让老太爷心下微舒,不由看向睿哥,冷冷道:“收起你心底那些小心思,如今你已入朝为官,老夫便在无顾忌,若你明知故犯,老夫绝不手软。”
睿哥打个寒颤,垂下头,轻声道:“您放心,孙儿再不敢了。”他已从他娘口中得知,翊哥夫妇刚离家,二伯便被祖父拿鞭子抽了,深怕上朝时被同僚取笑,告了几日假在家中养伤,待身子痊愈方才上朝。
二伯且如此,他焉能幸免!
刘仲修神色诧异:“爹,您和睿哥在打何谜语?”怎么听着好似与六丫头有关。
老太爷横了他一眼,冷冷道:“与你无关,无需多问。”
刘仲修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儿子知道!”
“此事你抓紧些,遇到家世清白,门第适宜,内里又无一丝龌龊的人家,定要快些为六丫头定下来,可知?”
“爹放心,儿子明白,”刘仲修神色一顿,觑了觑他爹的脸色,低声道:“适才夫人同儿子说,倘若此家不行,可否将六丫头嫁到岳家,咱们两家毕竟是姻亲,若能再次结亲,两家的关系便会越发的牢固,您看呢?”
老太爷冷冷道:“不可!”自打老二一家回府,后宅便没有安宁的时候,归根究底,还是老二媳妇管家不善,若不然焉能折腾出乱七八糟之事,再看看老大媳妇,无论打理偌大的府邸,还是掣肘后宅,手段皆是雷厉风行,遂周家不行,不怕人厉害,就怕遇到不讲理之人,六丫头那般老实的孩子,嫁到周家定会受欺负。
刘仲修不明所以:“为甚?”
老太爷脸色铁青,怒声道:“你给老夫死了这条心,周家内里一团乱,唯有老夫人尚且明事理,至于其他人……冥顽不灵,再且这些年周家未有杰出的儿郎,日后门庭如何还不一定,你让六丫头嫁进这样的人家,是亲手将她推进火坑里,你是她亲爹吗?”
刘仲修脸色一僵,讪讪道:“爹,六丫头乃儿子的骨血,儿子自是盼其过得好。”眸光瞥向睿哥,示意他帮忙说和两句,未料睿哥一直垂着头,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