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靠在龙榻上, 看着跪在下面的魏廷茂,淡淡道:“他们畏罪自尽了?”
魏廷茂对其磕了一头,恭敬道:“回陛下,公主知事败后,趁臣不注意……”
只见圣上脸色狰狞,恶狠狠拍着床边,怒声道:“死了?她跟老大谋划这一切之后,以为一死了之便不会牵连旁人。”
“还请陛下喜怒, 臣身为魏家人,自知……愿已死谢罪!”
圣上冷冷道:“你有何过错!你跟那人的恩怨纠葛,朕焉能不知,不过碍于皇家脸面, 朕不能替你做主。”
“陛下……”
“今日大殿之中, 除了你与曹丞相挺身而出,其余人皆畏首畏尾, 不堪重用。”
“臣乃陛下的臣子, 自该为您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青墨, 不用多说, 朕明白此事与你无关,魏家之中除了你, 其余人朕……”
魏廷茂脸色一变,磕头道:“陛下,既然那人已死, 臣恳请陛下放过魏家其余人?”
“你不恨他们吗?”
魏廷茂垂着头,低声道:“尧哥他们并不知此事,且又是臣的手足至亲,臣恳请陛下不要怪罪他们,一切过错由臣承担。”
圣上眯了眯眼,阴冷道:“青墨,不要以为你救驾有功便可忘了你的本分。”
“陛下,他们行此谋逆之事,臣打从心里怨恨他们,可臣并非冷血无情之人,既然她已死谢罪,臣再多的怨恨也随着她的死而烟消云散。”
闻言,圣上神色一怔,低叹一声:“青墨,你是个良善之人!”
魏廷茂以头碰地,低声道:“只要陛下原谅魏家众人,臣愿辞官叩谢陛下的隆恩。”
“你在威胁朕?”
“臣不敢,官位与臣而言,并非那么重要,若能用它保住魏家一众人,臣认为值得很。”
“她时时刻刻想要取你的性命,为何还要救他们?”
魏廷茂低声道:“他们可无情,臣却不能无义。”
“你……”
“臣知晓此乃谋逆的大罪,理应株连九族,可是陛下……”魏廷茂声音一顿,轻声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此言一出,圣上神色呆愣,是啊……老大不仅刺伤朕,还伙同他人谋朝篡位,事已至此,朕竟不舍得赐他死罪。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魏廷茂对其磕了头,方躬身退下。
圣上看向李公公,冷冷道:“宁嫔那里,可有派人守着?”
“陛下放心,老奴早已派人守着,绝不会让宁嫔娘娘出一丝差错。”
圣上冷笑道:“枉朕一直怜爱她,没想到她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最毒妇人心,说的便是枕边人。
“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宁嫔娘娘。”
“待朕伤势好些,亲自审问她!”圣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大虽被关在天牢里,却不可让他受一丝磋磨,知道吗?”
李公公躬身点头,轻声道:“老奴明白!”
“娘娘,咱们怎么办?”
四姐看了眼守在四周的人,冷冷道:“还能怎么办,自是等陛下亲自问罪。”
玉兰青兰跪在地上不住哭泣:“娘娘……”
四姐坐在上首,看着垂着头不住哭泣的她们,脸色阴霾道:“你们之中到底谁出卖本宫?”
“娘娘……”二人身子一僵,神色惊恐的看着她。
四姐手指轻轻敲打椅子两侧的扶手,淡淡道:“此事唯有我们三人知晓,而那药是大皇子亲自给本宫送来,本宫亲自倒在陛下的汤里,可过了这么久,陛下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定是有人背着本宫从中动了手脚。”
“娘娘,奴婢们没有……”
“到了这般田地,你们还要狡辩,”四姐嘴角微微上翘,冷冷道:“倘若本宫出了事,你们还能善了不成。”
“娘娘……真不是奴婢们。”
四姐冷笑道:“你们自小服侍本宫,更是陪着本宫一同入宫,在这诺大的皇宫中,咱们三人也算是相依为命,且本宫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们,未料本宫步步为营,防着他人的算计,却忘了防备贴身伺候之的背叛。”
玉兰青兰脸色惨白,身子不住的颤抖,瑟瑟道:“娘娘……”
“还不说?你们出卖了本宫,还以为本宫能饶了你们以及你们家人不成?”
话音一落,就见青兰猛地抬头,眸光直视她,掷地有声道:“娘娘,事到如今,您还不忘威胁奴婢。”
四姐脸色骤变,厉声道:“原来是你!”
青兰挺直后背,淡淡道:“娘娘,奴婢出卖您又如何?当年您做出那等骇人听闻之事,即便奴婢满心不情愿,终还是跟随您入宫,可您是怎么待奴婢?”
“放肆!你一个贱婢也敢质问本宫。”
“奴婢跟随您入宫三载有余,每当您心下不虞便会拿奴婢们出气,更甚至失了胎儿那次,为了解您心头的怨气,拿着鞭子狠狠抽打奴婢,那种疼,时时刻刻敲打奴婢的心。”
四姐猛地站起来,指着她怒声道:“你只记得本宫待你的不好,本宫赏赐给你们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时,怎不念本宫的好。”
青兰讽刺道:“您确实赏了奴婢们诸多金银,可奴婢身在这诺大的皇宫之中,那些与奴婢而言,有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