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老家,有王里正和县尊柴大人庇护,有什么事都好解决。况且在乡下能有什么事是县尊大人摆不平的呢?在府城就不一样了,达官贵人太多,万一冲撞了,岂不是让蔚姐儿在京城也跟着着急吗?”
林大嫂静静地听着,她发现自家丈夫走了一趟京城,考虑事情周全多了,衡量利弊也比之前厉害。
林父林母迟疑地问起他,“那咱们家在府城郊外买的四五百亩地怎么办?”
“那四五百亩地,依蔚姐儿的意思,如果我们实在不想离开老家的话,是建议我们寻个善管田地的大管事帮我们管理的,每年给二百两银子的固定薪酬。另外,我们买下的那一片地,平均亩产在三百五十斤左右。蔚姐儿说了,如果我们请的大管事管理得当,每亩地增产的部分让他拿两成,这样他才会对咱们那几百亩地上心。”
这两成已经不算少了,要知道这些田地全部都是赁给佃户,然后按照那边四六分的租子分成在走。增产的部分,大管事拿走其中的两成,他们作为主家也只分得四成,另四成归了佃户。
“这法子不错,就依蔚姐儿说的办吧。”
夫妻二人回到房里,林大嫂愁,“你说蔚姐儿让小弟去京城,你二弟也在京城,那岂不是只剩下咱们在家侍奉两老了?”
“你懂什么,我倒是挺赞成蔚姐儿的提议的。这次去京,我真是大开了眼界。这一路上,妹夫安排了个人带我,让我受益良多。现在她嫁入国公府,愿意提拔娘家,刚才看小弟的模样,心里估计也是愿意上京的,咱们干嘛要拦着啊?而且你想,她能将小弟带出去,等韶光韶华大了,还能不帮一把吗?”
林大嫂一想确实也是这么个理儿,而且林小弟在家,也是要上私塾的,和她这农妇的日常也不搭嘎。
皇宫
司膳署的人近来很是发愁,皇上胃口不佳,连带着后宫嫔妃们都一副不欲饮食的模样。
连梁大总管都亲自来了司膳署一趟,叮嘱他们弄一些新鲜玩意儿,甚至暗示他们整治一些清淡爽口的菜品,别成天都是这肥甘油腻之物。
临走的时候更是嘀咕了一句,一群没眼色的家伙,没见着皇上都上火了,嘴角都长了燎泡吗?
直说得司膳署的人个个都低头不已,惭愧啊。
司膳令李槐广更是欲哭无泪,这青黄不接的时节,他上哪去找新鲜玩意儿啊?
这不,梁大总管走这么一趟,在他们这里发完牢骚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啥也没留下。而这会又该到饭点了,厨房的掌膳大厨来请示他皇上的膳食该做些菜?
都来问他,他也发愁啊。
要说新鲜玩意儿,就是野物了。野物倒是有,可要说这野物,最好的食用时节是在秋季,膏美脂肥,滋味回甘,最是美味。如今刚过了一冬,野物全身都是毛,不然就是瘦骨嶙峋的,也不好入口。
肉蛋家禽都好找,但是这些日子,天天整盘端去,整盘端出的,压根是一筷子都没动啊。
愁,愁得他额鬓的头发都快薅没了。
就在这时,司膳署大门处传来小子兴奋的声音,“司膳令大人!司膳令大人!快来看呀!”
司膳令李槐广凝目一看,认出来来人是近日来想拜他为师的几个小子之一,正拖着一只筐往这边赶。这小子姓啥忘了,只记得他是单名一个安字,人还算机灵心细。
李槐广本就心情不好,这会更被他吵得心烦意乱,干脆就站了起来气势熊熊地走过去,心想,他让自己看的东西最好能浇灭他的怒火,否则他要让这小子知道枫叶为何这样红!
他刚走近,那小子就故作神秘地对他笑了笑,然后一把掀开筐口的黑布,“大人您瞧——”
等李槐广看清筐里的东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哟嗬,这一筐的小青菜可真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