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木是谁啊,他们班的老大,在学校除了许斐,哪个人敢惹他,向来只有他抽别人的份,谁敢抽他?
何况动手的还是陶白,那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谁都敢去戳一下捏一下的软包子。
林嘉木捂着被抽红的手臂跳起来就想发火,然而目光在触及到陶白不正常的脸色时,那股怒火就像被扎了个眼的气球瞬间就扁了下去,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你干嘛阿,你打人很痛的知不知道。”
陶白把背上贴着的纸条撕下来捏成一团丢还给他,她眉心紧皱,小腹的疼痛莫名加重了她的火气,不耐烦,焦躁,重重负面情绪席卷而来,她根本控制不住。
“别烦我。”她说。
林嘉木愣了愣,突然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天啊小乌龟,你……”
好酷哦。
不一样的陶白让林嘉木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戳着陶白的背心,“小乌龟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啊,生病了?”
陶白小腹疼得不行,无法控制的烦躁几乎快把她淹没。
她有些急,离她来月事应该还有几天才是,她没带东西在身上。
小腹疼痛难忍,加上外面的烈日,和耳边林嘉木烦人的声音,陶白额头滴滴细汗流淌而下,她摁住小腹的右手下意识攥成拳紧抵小腹。
隔壁班响起整齐划一的阅读声,楼下的操场偶尔传来一声笑,陶白趴在桌上,意识昏昏沉沉。
林嘉木在身后叫了她几声,见她始终趴在桌上,出于好奇探身望了她一眼,却发现她面色煞白。
陶白死死咬着唇,刘海被汗打湿成一缕缕黏在额头,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林嘉木被吓到了,他一把推开椅子,椅子在地上划拉出一道刺耳的声音,班上的同学又看了过来,却见林嘉木,他们班的班霸,居然在围着软包子陶白团团转。
“喂喂喂,你怎么了?”林嘉木想伸手去拉陶白,被她一巴掌呼开。
林嘉木气得要死,捂着又被抽了一巴掌的手背梗着脖子吼:“你是不是断掌啊打人这么疼。”
隔壁班朗读的声音一顿,过了几秒,正在上课的语文老师站在后门口敲了敲门,对明显的噪音制造者林嘉木同学说:“同学,声音小点,不然我就去跟你们体育老师反映以后上体育课不准回教室了。”
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的林嘉木很想吼一声随便你爱反映不反映,可见到陶白一瞬间变得更白的脸,硬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知道了!”态度奇差,语文老师脸色几变,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跟刺头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
语文老师回去了,过一会又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朗读声。
陶白心里一松,卸力般重新倒在桌上。
林嘉木一掌拍在桌面,明明言语关心,语气却很不耐烦:“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理理人,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说,我带你去医务室。”
陶白不想跟他说话,她声音沉闷:“没事。”
“什么没事,你这样像没事的样子吗,”林嘉木伸手去拽她,“起来,我带你去医务室。”
林嘉木的纠缠不休让陶白十分不耐。
“你能不能别烦我。”她说。
林嘉木一脸不敢置信,他指着陶白的手都在颤抖,帅气的脸又红又白又青,五彩纷呈,最后怒吼:“你不识好歹!”
隔壁班的声音再次一顿,随后就是一阵儿愤怒的脚步声,后门再次被语文老师拍得啪啪作响。
“林嘉木!你下课去办公室找我!”语文老师怒吼。
“去就去!”林嘉木瞪着眼睛回头和她对吼。
语文老师气得胸脯起伏,陶白只觉得小腹更疼了。
许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苟旭就坐在后门的门口,他偷偷伸出脑袋往外面看了眼,就见语文老师被林嘉木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偷乐:“林嘉木那东西吃□□了啊今天,居然跟老师硬杠,他不是向来不乐意搭理他们的么。”
许斐摸出手机,关了音量,点开贪吃蛇。
“喂斐哥,你能不能玩点有营养的游戏,整天不是贪吃蛇就是俄罗斯方块,这两款游戏和你贵族般的气质一点都不搭。”
夏生桌上除了语文书外还放着一本《天龙八部》,他闻言连头都没抬,说:“我觉得挺搭。”
多符合他性冷淡的气质。
“搭个屁,放学咱们去网吧吧,”苟旭一脸沧桑,“太久没上,我游戏里的徒弟都快不认我这个师傅了。”
苟旭沉迷他的炫舞,他的时装,他的等级。
可他斐哥,去网吧不玩最浪漫的舞蹈游戏也不玩魔兽不玩穿越火线,去网吧就摊在沙发玩他的飞行棋。
在手机上玩贪吃蛇,去电脑上玩飞行棋。
镁莮孒苟旭心好累啊。
许斐手机屏幕上的蛇长到屏幕已经快装不下,他垂着眼,睫毛卷翘,时而颤动。
外面走廊上林嘉木嚣张的声音整栋楼都听见了,就像一只恼人的大八哥吧啦吧啦和语文老师对吼。
蛇头被他一声怒吼给震得撞到了墙上。
游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