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喜平便跟杨花妮和夏老太说,她要回去了。
哪知夏老太一听就瞪起了眼,“平涛还没好呢,你不能回去。”
夏喜平差点没被气炸,“那你啥意思?叫我在这儿一直守着?他要是住一星期,我就得守一星期?”
“反正平涛病不好,你就不能回去。”
医生说了,夏平涛这病,至少得住一个星期的院。
也就是说,她们得在这儿守上一星期。
这可是县城,吃喝拉撒哪样儿都得要钱,这要是守上一星期,得多少钱花啊。
要是夏喜平走了,她们吃啥,喝啥?万一她昨儿个交的那一百块钱不够了,她们总不能再回会镇上把夏喜平拉过来叫她交钱吧?
其实夏老太身上有二十多块钱,不过有夏喜平在这儿,她的钱,能不花就不花。
反正夏喜平钱多,一个丫头片子,挣再多的钱,不还是给夏平涛挣的?早晚都是花到夏平涛身上,早花晚不花。
夏喜平被夏老太的话被气乐了,“呵,还被讹上了,既这么着,昨儿个只当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了闲事,现在,这闲事,我不管了。”
夏喜平说完,出去问医生借了纸和笔,在纸上刷刷写了一行字,然后递给杨花妮,“昨儿个给开车的司机20块钱,又交了100块钱的押金,扣掉你给我的9块8毛钱,我一块出了一百一十块零两毛,零头我就不要了,一共算你借我一百一十块钱,这是欠条,你给签个字,现在我不问你要,不过我希望你尽快还上,必竟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杨花妮都要被夏老太给气死了,她一再的跟夏老太交待,叫她跟夏喜平说话的时候,尽量多说些软话,夏喜平吃软吃硬,要是跟夏喜平来硬的,夏喜平可不吃那一套。
可她的话,夏老太一个字儿都没有听进去。
这老太婆,还以为跟以前一样,全家人都得看她脸色过日子吗?
我呸,要不是觉得时不时的还能从她手里抠个小钱花花,谁认她是谁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杨花妮在心里骂了夏老太八百遍,然后对夏喜平赔笑道,“喜平,你看你弟还在病床上躺着,你二伯又没一块儿跟过来,我跟你奶又出见过啥世面,你要不在这儿,要有个啥事,我们都不知道去找谁,要不你就辛苦两天,等平涛出院的时候。。。。。”
夏喜平实在不想再听这俩人在这儿啰嗦了。
她心里明镜似的,这俩人不管是唱白脸还是唱红脸,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掏钱出来。
夏喜平真有点怀疑,昨儿个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咋管起了这件闲事。
夏平涛那个王八糕子,长大了也是个祸害,死就死了,救他干啥!
这么一救,贴进去一百来块钱不说,还不落好。
一百一十块钱啊,铁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她得卖多少东西才能赚回来。
夏喜平心里很不爽,不耐烦地打断了杨花妮的话,脸一拉道,“你不想签是吧?那行,我去把昨儿个的押金给退了,前面花的我也不问你要了,后面看病的钱,你们自个儿想办法吧。”
夏喜平说完,作势要去退钱,唬得杨花妮赶紧拦住了她,“行行行,我签。”
夏喜平把那张借条放到了杨花妮面前,杨花妮看了看,然后又赔着笑跟夏喜平说道,“喜平,医生说平涛得住一个星期的院,我跟你奶身上又没带钱,你看,要不我问你多借点,回头我手头宽裕了,我一块儿还你。”
坑了自己一百来块钱还不满足,还想再多坑点,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夏喜平冷哼了一声,“别那么多废话,两个选择,一在借条上签上你的大名,二我退押金,赶紧选。”
杨花妮见夏喜平这会儿是油盐不进,只好咬牙在借条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夏喜平把借条塞到衣裳兜里,然后扬长而去。
夏喜平走的不见人影了,杨花妮才抱怨夏老太道,“妈,我不跟你说了吗,别跟她来硬的,你非不听,你看,把她惹恼了,她说走就走了,平涛要在这儿住一星期呢,万一钱不够了咋办?”
“你急啥急,她的钱,就算是今儿个不花到平涛身后,以后也都得给平涛。”
“哎哟妈,你以为夏喜平还跟以前一样,你说句话她屁都不敢放一个呀,你都没看到她现在是谁的话都不听嘛,你叫她把钱留给平涛,她能听你的吗?”
“她不听我的,她总得听夏家老上司的吧?夏家老上司会叫她把夏家的钱,带到外姓人家去?”
“老上司”是当地土话,意即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人,类似于族长。
在农村,老上司就是法官一样的存在,老上司发了话,族里的人都得听,要不然,就是得罪了整个族里的人,以后在村里寸步难行。
当然了,老上司处理事的时候,首先考虑的就是自己家族的利益,夏老太绝对相信,老上司肯定不会让夏喜平把老夏家的钱带到外姓人家里去。
杨花妮可不管夏老太和夏喜平怎么斗法,反正她只要有便宜占就行了。
“妈,还是你主意多,有老上司出头,夏喜平不敢不听。”
夏老太和杨花妮两人,一边算计着夏喜平,一边在发愁,也不知道夏保国听说夏平涛生病的事儿后,会不会过来。
要是夏保国不过来,她们两个妇道人家,医生说的话,她俩都听不大懂,这要是在这儿住一星期,可咋办?
不过8点来钟的时候,夏保国还是来了。
杨花妮看到夏保国一幅宿醉的样子,气得劈头盖脸就骂了一通。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干脆醉死到外面算了!”
夏老太一听就不乐意了,脸一沉,“保国可是你男人,他是你能骂的吗?”
要是搁以前,当着夏老太的面,杨花妮可不敢这么骂夏保国。
夏老太护短着呢,儿子再不好,那也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她能打能骂,别人却不能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