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夏喜平所料,杨虎他爸确实是个明事理的人,在他们村的口碑不错,而且家里虽说不算特别富裕,但也不是穷的叮当响,一家三口,都是那种踏实肯上进的。
夏喜平更满意了,夏佳平进了这样人家的门,她也算是完成了一项任务。
有了夏喜平的默许,夏佳平跟杨虎开始正大光明的交往,交往了三个多月,杨家托杨大志捎话,想让两家大人见个面,然后想把两人的事儿给定下来。
夏喜平就有点发愁。
杨家一家老实可靠,夏佳平也是个实诚孩子,按理说,这绝对是一门好亲事。
但是别忘了,还有夏保国那一家横在中间呢。
虽说夏保国两口子从来都没有来看过夏佳平,可夏佳平到底是他们的亲闺女,夏佳平的亲事,是没有办法绕开那口子的。
可依那两口子的脾性,万一向杨家来个狮子大张口,要一大笔彩礼,杨家又拿不出,可咋办?
听说夏平涛一直说不上媳妇,那两口一直有给儿子买个媳妇的念头,现在逮着了夏佳平,不得狠狠敲上杨家一笔?
依那两口子的尿性,这种事,他们绝对做得出来。
夏喜平愁啊,思来想去,还是跟夏佳平提了提这事儿,哪知夏佳平却很平静地跟夏喜平说道,“喜平姐,我去跟我爸妈说。”
“谁去说倒没啥关系,关键是我怕你妈……”
“她不会的。”
口气非常笃定。
夏喜平旁敲侧击地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来夏佳平嘴里探出一点口风,索性放了手让夏佳平自己去处理,只是叮嘱夏佳平,不要为了和杨虎结婚,就乱答应她妈的条件,省得到时候杨家为难。
夏佳平点了点头,“我知道。”
夏喜平给夏佳平出招,“你妈要是刁难你,你就把你卫东哥搬出来,你卫东哥人称‘韩阎王’,一般的人都怕他。”
听了夏喜平的话,夏佳平抿嘴直笑,可是笑着笑着,眼圈却突然红了,“喜平姐,谢谢你,要没有你,我说不定早就死了。”
夏喜平心里也挺不好受。
夏佳平跟夏翠平不同,她本份,能干,而且还一直毫无保留地信任着她,这样的姑娘,夏喜平也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夏喜平拍了拍夏佳平,“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真想谢我啊,以后成了家,好好过日子,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夏喜平心情复杂,又带着那么一丢丢好奇把夏佳平送上了回余仙镇的汽车。
夏佳平在余仙镇汽车站下了车。
算起来,她已经有5年没有回来过了。
其实早在她被拐之前,她也从来也没有来过镇上,她是她妈和她奶嘴里的赔钱货,只有干活的命,哪有来镇上玩耍的命?
她唯一一次来,还是她要去县城找夏喜平,路过余仙镇,当时她一门心思的去县城找夏喜平,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过这个镇长什么样,只记得镇上好象比夏家寨强不了多少,一样破破烂烂的。
可现在的余仙镇,明显比她仅有的那点记忆中繁华多了,道路平坦了,马路两边的房子也象是新盖的,人们穿的衣裳上,已经很少能看到补丁撂补丁了。
虽然多年未回,可回夏家寨的路她还是记得的。
正是冬季,万物萧索,入眼处,除了地里越冬的麦苗,再难看到一丝绿色。
回夏家寨的路上,也很难见到一个行人。
走到夏家寨村口的时候,夏佳平站在那儿停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她记忆中的那个家走去。
今天太阳好,不少人揣着手靠着墙根晒太阳,看到她,都不认识她了,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
“这闺女长的可真是俊,这是哪家的亲戚啊?”
“一看穿着打扮,就是打城里来的,我咋不记得谁家城里有亲戚啊?”
“夏喜平不是在城里吗?”
“人家喜平才不会回来呢,不过打眼一看,这闺女跟喜平还真有点象。”
那人说完,皱眉思索了一下,然后迟疑地问旁边的人,“她该不会是保国家佳平吧?”
周围的人都吃惊道,“佳平?跟小时候一点可截然不一样了。”
“佳平不是跟着喜平嘛,现在也是城里人了。”
有人好奇心重,冲着夏佳平的背影喊了一嗓子,“你是佳平吗?”
夏佳平回头,笑了笑,“金秀婶子,我是佳平。”
还真是夏佳平回来了!
靠着墙根晒太阳的那些人一下子沸腾了,“佳平,你可有好些年不回来了,今儿个是来看你爸妈来了?”
夏佳平平静地回道,“回来有事。”
说完,又冲着大伙儿笑了笑,然后便走了。
背后响起一片议论声。
“这都多少年不回来了,今儿个咋突然回来了?”
“没听她说有事吗?”
“也不知道回来啥事,该不是给她爸妈送钱来了吧?她现在可是跟着喜平,喜平那么会赚钱,肯定亏不了她,她这是赚到了钱,然后孝敬她爸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