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两女中的较年轻的那个男的,虽然也有点怕韩卫东,可他眼看着今儿过来的目的达不到了,有点不甘心,壮着胆子冲着韩卫东嚷嚷道,“你谁呀,吃饱了撑的啊,管人家的闲事,还这个罪那个罪的,你吓唬谁呢,你以为公安局是你家开的啊……”
话没说完,身上已挨了韩卫东一拳头,打得他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个大老爷们儿,为难一个姑娘家,真丢男人的脸,滚!”
这下小伙子不干了,从地上爬起来,嗷嗷叫着朝着韩卫东就扑了过去,不过没等他扑到韩卫东身边,就被一直没吭声的夏保国给抱住了。
夏保国倒不是怕这小伙子和韩卫东打起来,他是怕这小伙子惹恼了韩卫东,然后再牵连到自己,必竟这可是在他家里。
“都不是外人,别打了别打了,先都消消气。”
夏保国一边说,一边把又蹦又跳的小伙子给拖到了堂屋,跟小伙子一块儿的另外一个男的和那两个女的,一看韩卫东那气势,哪里敢跟韩卫东叫板,嘴里虚张声势地嚷嚷了几句,然后跟着一块儿去堂屋了。
也不知道夏保国给那四人说了啥,反正不大功夫,就听其中一个女的高声叫道,“啥也别说了,把钱退给我们,咱们两清,往后谁也别再提这岔茬!”
夏保国从堂屋探头叫杨花妮进去,杨花妮脸上恨恨的,可又不敢再招惹韩卫东,气哼哼的去了堂屋,不大功夫,那两男两女就从堂屋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女的,边走还边骂,“什么东西,事儿都没成,还想昧钱,我还没叫你赔钱呢。”
四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韩卫东冲着杨花妮抬了抬下巴,“还不快开门!”
杨花妮原想着,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到夏喜平那儿,赶紧把夏佳平弄到曹家去,所以她跟人家约好了,叫人家一大早来领人。
等到夏喜平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夏喜平就是再急,还有啥用?总不能硬生生的再把夏佳平领走吧。
哪知道夏喜平竟然来的这么快,给她弄了个措手不及,这会儿,她就是不想放人也不行了,韩卫东刚才可是给她定了这个罪那个罪,万一真叫公安上门了,说不定她真会被抓去蹲大牢的。
要知道,韩卫东跟镇派出所的人,可是熟着呢,随便给她安个罪名,就够她喝一壶的。
这天杀的夏喜平和韩卫东,净搅人好事,以后肯定是断子绝孙的命!
心里把夏喜平和韩卫东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表面上却不敢带出一点,不情不愿地拿钥匙,把门给打开了。
夏佳平一夜没睡不说,还哭了一夜,这会儿看上去憔悴不堪,刚从屋里出来,就扑到夏喜平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夏喜平拍拍她的背,“别哭了,姐这就带你离开,以后咱再也不回来了。”
说完,瞪了杨花妮和夏保国一眼,然后拉着夏佳平就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夏佳平停了下来,“姐,你等一下。”
“咋了?”
“有件事,我想做个了断。”
夏佳平说完,走到杨花妮和夏保国跟前,然后给两人跪了下来,冲着两人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神色凄然,“爸,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爸妈了,从今往后,你们就当我已经死了,没这个闺女了。”
夏佳平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递到了杨花妮的跟前,“这里是600块钱,就当是买了我一条命,你拿着,往后我不会再踏进夏家寨一步,也不会再来看你们,你们骂我狼心狗肺也好,骂我白眼狼也好,反正从今往后,我就是个没爸没妈的,咱们的母女和父女情分,打今儿个起,就断了。”
夏佳平说完,把存折塞到杨花妮手里,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喜平鄙夷地看了杨花妮一眼,然后跟韩卫东也走了。
自从夏佳平回来后,杨花妮就一直在算计着夏佳平的钱,现在夏佳平真把钱给她了,她竟然有点犯傻了,张着嘴,呆呆地站在那儿。
在韩卫东打人的时候,就躲到了屋子里的夏平涛,这会儿倒是蹦哒了出来,窜到杨花妮跟前,一下子把杨花妮手里的存折夺走了,然后转身就跑了。
杨花妮这才回过神来,拔腿就追了过去。
她家门口早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看见她跑出来,都赶紧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可即便把路让开了,她哪里能追上夏平涛,追了一会儿,累得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可夏平涛呢,早就不见影子了。
杨花妮弯着腰,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的气,才总算是把气儿给喘匀了,然后直起腰,嘴里骂骂咧咧的骂了一阵子,这才往回走。
走到家门口,看到那些看热闹的人,还围在她家门口,便冲着大伙嚷嚷道,“看啥看,有啥好看的,都走走走!”
一边嚷嚷一边往外轰大伙儿。
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嗤的一声笑,“保国媳妇,虽说一家人不管两家事,可今儿的事,我还真想多嘴说两句,你说你这个当妈的,咋就这么黑心呢,把佳平许给曹庄文家这种事也能做得出来,那文成功可是个二傻子,都三十的人了,还成天尿裤子,你为了1000块钱,就把闺女卖到这种人家,你黑不黑心肝呢。”
“就是,这亏得喜平来了,要不然,佳平这一辈子都要给毁了。”
“这下好了,人家佳平跟你断亲了,不认你这个妈了,我看你心里好受了。”
“脑子拎不清,虽说养儿防老,可你也不看看,你家平涛是能靠得住的吗?别说养你了,不祸害你就不错了。你要是对佳平好点,日后佳平还能照应你点,现在好了,闺女断亲了,你呀,以后躺床上不能动的时候,只怕是想喝口水都没人给你倒。”
……
第四百八十二章 心里不好受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杨花妮,杨花妮心里还心疼着夏平涛拿走的存折呢,这会儿又被大伙儿一顿数落,顿时恼羞成怒,瞪着眼骂道,“自已家的事还捋不清呢,倒有闲心管我家的事了,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着了是吧?滚滚滚都赶紧滚!”
把人都轰走后,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夏保国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仿佛是眨眼之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杨花妮一个人。
看着偌大的院子,和院子里破败的几座屋,杨花妮就象是被突然抽去了主心骨似的,一下子瘫坐到了冰凉的地上。
男人好吃懒做靠不住,大闺女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在干啥,即使偶尔回来了,也不舍得给她花一分钱,小闺女刚刚又跟她断亲了,往后不再认她这个妈,唯一的儿子呢,又是个不成器的,指望她养老,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以后还能指望谁?等到她老了,躺床上不能动了,谁会给她口水喝?
杨花妮是越想越悲伤,拍着大腿恸哭了起来,“男人男人靠不住,儿女儿女靠不住,我咋就这么命苦啊,我还活着干啥,干脆死了算了!”
没有一人来劝她,只有刺骨的西北风呼呼地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