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十七区流传出的那个消息?两位王权竞争者说好了,一方攻击十八区,一方攻击十五区,一定时限内,谁拿到的人头多,谁做王?”
眯了眯眼,闻人诀语调平缓道:“先生怎么看?”
“好像很有道理,先王遗言自然要遵守,否则就是没了大义,与其两方牵扯无数家族僵持下去,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先生相信这个说法?”
声音圆润,书易一语双关的道:“您放出的消息,您是希望我信还是不信?”
闻人诀那边有片刻沉默,而后一个低沉笑声透过话筒传来。
抿着嘴,书易无意打断他笑声,目光落到自己脚背上,有些走神。
“那便信了吧!”笑够了,闻人诀重新开口,和之前柔和的语气不同,这次他的语句虽慢条斯理,却不容置疑,“我刚已经和向阳交代过,让他马上带着人去往十五区,尽全力说服十五区的王夏国和十八区联手,趁十七区新王未定,打进城来。”
书易:“您要我做什么?”
“夏国这人,心思异常狭窄,先前十八区和他在茂林中打了那么久,他不可能不记恨,就算是联盟现在对他有利,他也会找麻烦寻事,从他过往事迹看,这人手段相当毒辣,单凭向阳一个人,就算能谈妥联手也会暗吃大亏。”
书易镇定自若,“您要我一起去?”
闻人诀突然停了下,正对着他的卧房门被推开,炎振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一袭大红长裙,黑发直垂脚踝的女子。
“我要你一起去,并且办妥这件事情。”简洁下着命令,他两指夹过桌上钢笔,旋转在指尖。
看他在说话,炎振对那女子示意后,安静站到了一旁。
“可以,但我需要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闻人诀挑眉,两指把钢笔弹向空中又接住,慢道:“说说看。”
“这个条件,我日后会提,因为我现在也没想好。”
“可以。”丝毫犹豫都没有,闻人诀说完这两个字后,把话筒搁回,掐断了通话。
目光直直落到刚才进来的女子身上。
女孩年纪不大,身材高挑,体态丰盈,乌发如漆垂落身后,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双眸似水,望着人的目光却透着冰冷。
安静站着时,端庄娴雅,看他挂了电话,径直就朝着他走近。
炎振低着头,眼是眼,鼻是鼻的,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
主上从入主赌坊后,一向表现的既不近女色又不好男色,唯一可以算的上暧昧,被他们底下人视为女随身份的,就是这个被从“莲花小阁”带回来的人。
若不是这几日炎振一再提起,闻人诀早就忘了这茬。
当初他赴云家兄弟私宴,误中紫鬽红鸳之香,云家人刻意为他安排了个女子。
他情香发作上来时,曾握着手‘枪抵在人额头,问她怕不怕死,女子当时睁着双天蓝眼睛,毫不畏惧的告诉他,世上有的是比死还难受的事情。
不知道是被那双眼睛所惑,还是想起不将计就计,将会有不断的麻烦,闻人诀真没开枪。
女子曾被云家人交代过监控器的位置,为的是让她好好找角度争取拍的清晰些,可这也让她掌握了死角提示闻人诀,两人配合默契的迷惑过了云家。
闻人诀未必没想过干脆把戏演真,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其实没那么重要。
“红雨。”他叫了声。
虽早忘了这么回事,但再看到这个人,闻人诀关于那天的记忆又全部回笼。
云家兄弟曾说紫鬽红鸳之香无解,明显是错的,身前这个女子就曾在那晚把解药给自己服下。
红雨只不过是云家养的“男孩子女孩子”们中普通不过的一个,从小练习各种魅惑之术,精通各种罕见的下毒方式。
但比起那些还被圈养的人,她又有那么些不同。
她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从小便加倍努力,抓住一切机会学习,更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底牌,只等一个机会,破茧成蝶。
她不想跟那些得了病,半死不活被送回的“同伴”们一样,屈辱无奈的死去。
她私下里配置了各种云家要她掌握的毒药解方,也存好了钱。
那日,她本打算在杀了任务目标后逃离十七区的。
可在看到人后,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配合对方演了出戏,并请求对方带她离开了云家。
闻人诀虽然把人带了回来,但马上又把这件事件抛到了脑后,他底下人又不清楚二人之间的具体“经过”,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主上的女人,好吃好喝,精致衣饰,还给安排了女仆伺候。
炎振说人一定要见自己,闹过很多次了。
眯着眼睛,闻人诀口吻冷淡:“炎振说你非要见我?”
“那日我不肯委身于你,今日自然也不会,我本当你是位明主,真心想要跟随你改变自己的命运,看来是我错了,你跟那些自视高人一等的男人没什么两样,视天下所有女人为玩物。”柔声细语中夹枪带棒。
“您若不肯用我,那您便放了我,天下女子这么多,为了权势肯侍奉您的人太多了……还是说,您是想看看血溅三尺的模样?”娇笑着,红雨突然从腰间抽出了匕首。
炎振听着话不对,抬头时只来得及见到刀光闪过。
他上前两步想要阻拦,红雨就已经隔着一张桌子在闻人诀身前停下,匕首并未刺向男人,反而放到了桌面上。
“我给您刀,”柔婉声音轻柔,双臂伸直,长裙飘荡,“您如果喜欢,从哪里下刀都可以。”
维端一忍再忍,还是憋不住出声:“主人,您居然成了强迫良家少女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