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自己,这次可以说有错在先。
转动了下眼珠子,他决定先发夺人,语速很快的,他上前一步拽住人衣角装可怜,“你不知道,我碰上了弯刀帮,这些人丧心病狂买卖人口,手段极其残忍血腥恐怖,我害怕,吓的快哭了。”
眨巴着漆黑的眼,他记得闻人诀喜欢自己这双眼睛。
尤其现在因为理亏和心中忐忑,那眸中的光芒透着不确定,水润润的,看着跟黑葡萄一模一样。
闻人诀上挑的嘴角就没落下过,看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膈应都没有的上前和自己亲近,相当配合的,他伸出一手落到白檀仰着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很害怕吗?”
房中跪了将近二十号人,因为不敢抬头明看,大多数人只能低着头听声音,还有个别胆大的,转动着脑袋,眼角余光不时瞥过。
就见他们这个神秘深沉,手段让人忌讳万分的王,正用那样温柔的声音,安抚着胆怯的情人。
这当中属古知秋的目光最为专注,他相信,这是从情报和资料或者自己的近身接触中都从未看到过的,闻人诀的另一面。
所有人都觉的白檀好命,难得王对他这般怜惜,尤其是炎振这种知道详情的,明明是人肆意妄为跑出王居惹是生非,主上却还是连半分的苛责都不舍有。
其他人或感慨,或吃惊,白檀额头上盖着只温热的手,可他的身体却由头顶到脚尖的,阵阵发凉。
他知道闻人诀不是这样的人,明明自己逃跑在先,干嘛对自己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说话。
在场的人都当他是受宠若惊不知要如何说话,却没人能够发现,他下垂着的双拳紧握,手心满是冷汗。
“怎么不说话?”手掌慢慢移动,覆盖到白檀眼睛上。
身子颤了颤,白檀闭上眼。
那遮着他眼睛的手又慢慢抬起,闻人诀对他笑了笑。
张了下口,白檀没能发出声音。
闻人诀虽然凝望着他,眸中柔和,白檀却察觉不出身前人半丝的温度。
那抬起的手到了一半并未离开,中指慢慢伸出,从白檀眼角往下滑,最终点在白檀鼻尖上,稍稍用上了些力气,和声音同步的是闻人诀的问话,也跟着加重了音量,“我问你,害怕吗?”
最后一字的压迫之意明显。
白檀本能往后仰了下脑袋,躲开闻人诀的手指。
看手指凌空,人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就是不肯上前一步。
闻人诀再次轻笑一声,随意收回手。
只细眼,还死死的盯着白檀,眼尾上挑着,露出锐利锋芒。
白檀满腹疑虑,惴惴不安道:“很害怕。”
“哦。”平静的应了声,在白檀怔愣之时,闻人诀出手极快地抓住他手腕,把人拎到自己胸前来,又把他半边身子提高,幽声问了句:“既然害怕,怎么不哭呢?”
白檀张口,只说出了一个“我……”字,抓着他手腕的闻人诀突然加重了手上力气。
猝不及防,白檀疼的“啊!”一声叫了出来。
本还敢偶尔抬头看的人这下也察觉出不对,全部低下身子,就差把脑袋藏进□□。
闻人诀身上的温和,眸中的温柔一瞬完全消失,稍带着不满道:“哭一个。”
眨巴着眼,白檀被他突然的举动吓的面如土色,胆战心惊的望着鼻翼前,就要跟自己脸碰脸的男人,惊恐万状的左右晃起脑袋。
他已然被骇的……说不出话。
这种语气温柔,眸中幽深森冷,言语和举止决然相反的气息,逼得他快疯了。
他宁可闻人诀现在暴怒的踹他两脚,也好过这样,让他的一颗心完全悬着,不知道自己一下秒将要面对什么。
“不哭?”有些疑惑的,闻人诀不解的继续凝视他。
手腕上禁锢着的力道一直在加重,白檀肉眼可见自己的手腕正在逐渐青紫又肿胀起来,终于还是疼痛促使他眸中泛红,终于,“吧嗒”一声掉下泪来。
几乎他刚流出泪,面前抓着他的闻人诀就一脸惬意的松开手,笑容满面的把他整个人揽进怀中,温言抚慰着,“不哭,不害怕,乖。”
白檀眼泪唰唰流,心中有苦说不出。
那边闻人诀还抱着人,目光随意的打量起房中人,平和道:“都起来吧。”
“谢谢王。”一众下属全部起身,又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的笔直,目不斜视。
闻人诀还抱着人,一手落到白檀背上,听人还在抽泣,有些宠溺的笑道:“怎么还哭呢?这么害怕?”
白檀:“……”
背上拍的手落到他头顶,闻人诀的下巴跟着搁上去,动了动唇,柔声道:“没事的,欺负你的人都会受到惩罚,嗯?”
白檀:“……”无声流泪,且眼泪越发的汹涌。
好害怕……这样恐怖扭曲的人,为什么还要抱着自己?谁来救救我?白檀无声呐喊着。
抱着他的闻人诀就像听到了他心中的呐喊般,终于松手,把他轻轻推离自己胸口,可也没让人离自己太远,他自己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挨个审视过房中人。
在看到笔直对望着他目光的古知秋时,也只是微眯了下眼。
“古先生,好久不见。”泰然自若的打着招呼,银色面具外的半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古知秋相信自己来了十七区的事情,对方早晚会知晓,可他还是对闻人诀突然看到自己,却没表现出应有的诧异而感到些微的不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