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不如见面。”闻人诀微笑,对他如今还能有的沉稳和风度,表示敬意。
“您能放过我王吗?”没有多说,前野抬头后,直直看向闻人诀眼瞳。
很是平静的和他对望,闻人诀缓声道:“不能,他今天必须死在这。”
面容僵了下,前野双眸灰败,扭头看向占佩,而后突的双膝着地,趴下身去,抖着嗓音,沙哑道:“王,对不起。”
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走到现在这一步,作为第一谋士,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继续直勾勾的盯着闻人诀,占佩没有对前野的话做出反应,更没有低头看人一眼,暗沉着声音问了句:“你会如何对付占赫?”
“不久后,你们兄弟就能团聚。”闻人诀温和回答,毫无掩饰。
占佩挑起嘴角,冷冷笑了声,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了句,“也好。”
从腰中拔出手枪,他突的抬头看了眼闻人诀,见人还镇定无比的站着,对自己的举动毫无反应,苦笑着,占赫缓缓抬起手臂,眸中浮现出不甘,开口问了句:“能让我自己了断吗?”
闻人诀后退一步,右手伸出,半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仰起头,占佩望向天空,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长出了口气。
不是他想放弃,实在是刚才亲眼所见那帮白衣人的动作,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而且,闻人诀跟他近身站着,他居然无法从对方身上感应出任何晶核能量。
可是,他不相信闻人诀会没有吞噬过晶核,且人对自己掏枪的举动,一点担忧都没有,这些代表什么?
那些白衣人,别看现在一点动作都没有,可占佩相信,自己若真有个什么举动,他们能在瞬间到自己身前。
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从未有过的压迫绝望,让他充满不甘的双眼中,带上了些自嘲。
“嘭!”
枪声响起,血液溅出,闻人诀双脚看着未动,可是人却平白晃出去半米。
直到尸体摔到地面,他才又晃了回来。
前野低垂的视线中,是占佩摔倒下来的脸庞。
他头顶,闻人诀冷淡的声音跟着响起。
“想活吗?”
仰起头,双臂支撑着,前野从地上起来,没有回答闻人诀的问题,沉默了会后,突然闭上了眼睛。
嘶哑着声音,干涩道:“有个问题,我想问问您。”
“你说。”
闻人诀表现的很耐心。
紧闭着双眼,前野下巴半抬,喉结滚动,话语出口前,又再三犹豫。
终究,还是狠下心,艰涩道:“潘之矣在哪里?”
闻人诀怔了下,嘴角上挑,轻缓道:“十三王城中。”
“是他?”下垂着的右手不自觉抖动,前野小心掩于身后。
闻人诀点了点头,想起人看不见,又出声道:“嗯。”
眼睑颤动,前野半抬着的脑袋慢慢垂下,似哭似笑的发出两声呵呵,又自言自语般问了句:“为什么?”
要说权势地位,潘之矣都有,占佩对他很是重用,自己对他,更是看重栽培。
若他是计较所谓第一谋士的称呼,自己的年纪大了,早晚这个位置都是他的。
闻人诀没发出声音,双臂抱胸,他歪着脑袋,看前野站在原地,一个劲摇脑袋。
这模样,倒比之前发现自己身处绝境还要悲伤。
“难怪,难怪。”像是忘了身前还有闻人诀这个人,前野自言自语了会后,又自顾自后退两步,目光下垂着,在占佩的尸体上停留了会,又默默扭头去看遍地的尸首,有热泪,从他脸颊滑落。
闻人诀默不作声的看着。
他身后百号亲卫如同插进地面的刀,毫无气息。
踉跄出几步,前野最终停下。
闻人诀左右看着,脚下小心避开那些尸体,跟上前两步,目光同样落在那些尸体上,温和问了句:“你早有猜测了?”
否则为何直接问潘之矣的行踪呢。
“从见到你的那刻……”悲哀神色消失,前野眸中再无任何感情,很是淡漠的回头看着闻人诀,“环环相扣,这手段,我是熟悉不过的。”
有些自嘲的语调,他只是,从没有想过……
“知道在风城拦截,更清楚我们会来找张寿,其实早从暗杀江柏奉失败开始,我们就该警醒,可是,我把这一切都当成单独事件而没有串联起来看待,这是我的失误。”
像是完全放下了,前野眸中虽然无光,可面上,居然露出了些笑容。
目光依旧没有落在闻人诀脸上,他背对着人,看着已经完全升起的太阳,把自己心中理出来的猜测说出:“暗杀江柏奉的消息是潘之矣说出的?”
闻人诀淡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