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刹停车,红雨跨下摩托,身旁跟着的女护卫们围绕在她身侧。
十多人站在原地等着皮卡靠近。
比起她们赶路的风尘,对面这支车队明显也很匆忙,车身上溅满了泥浆都来不及清理,到了她们近前,四辆皮卡依次停下。
红雨一手按在腰间,其他护卫则齐齐掏出枪支对准前方。
虽然身处涅生王域内,但在城市之间的荒野上依旧存在一批靠打劫为生的散民,这帮人往往流动生活极难斩草除根。
虽是十二眷属之一,但红雨毕竟是个女人,身周跟着的这些护卫同样是女人,比起男人组成的队伍,她们在外更容易被坏人盯上。
“兔属大人?”中间一辆皮卡的车门打开,从车中跳下两个高大的男子,其中一人抬头巡视圈,发现红雨后兴奋出声。
“什么人?”越过辛颖,红雨大步走到前头。
既能准确呼唤出她,应该是王域中人。
果不其然……
随着其他皮卡上的人走下来,这帮人齐齐对着红雨行了礼。
而辛颖也很快认出身前人,扭头低声:“是犬属的军团长。”
“军团长?”红雨凝目,很快回忆起来人身份,“你是汤野千?”
炎振手下爬的非常快的一个男人,手段较为毒辣但办事很有效率,她有耳闻过几次,且每次眷属间的例会炎振都会带他一同参加。
“兔属大人,”汤野千微微颤抖身子,扑上前跪下,焦急道:“我从王都中来,奉了我家眷主大人的命令还有书先生的指示,给您送上一样东西。”
“东西?”红雨心中戒备并未完全放下,让其他人起身后她一个个打量过去,发现确实都是炎振的身边人,“什么东西要你在半路赶过来送给我?”
“书先生因为我家眷主提供的线索已经找出了王域中潜伏的内奸,他们担心这个叛徒会做出什么,只说要我将东西亲自转交到您手中,您看了就会明白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汤野千抹了把脸,急急从怀中掏出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红雨目光紧缩,盯着那个黑色的盒子神情凝重。
汤野千扭头让身后站着的下属退后,特别慎重的将盒子递上。
红雨看他如此谨慎,想起书易的脾气还有炎振对这件事情的郑重,也很小心的挥手让辛颖等人后退。
派出心腹军团长亲自前来送这么样东西,红雨怀疑盒子里就装着叛徒的身份信息。
这个人会是谁呢?
她每个人都怀疑过,但又觉的每个人都不像。
若说这些人里她最不会怀疑的对象,第一个是书先生,人的本性在那里,条条框框的给自己限制的很死,虽说她不喜欢这种人,但在这样的时刻,书易是让人信任的。
且要是人有一丁点的问题,王也不会将如此大的权利下放给他,红雨相信闻人诀看人的能力。
而第二个不会让她怀疑的对象并不是跟她长期合作过的向阳,而是炎振。
这个男人对主上有一种超脱下属的崇拜,隐隐还夹杂那么丝复杂情感,且因为被最信任的下属兄弟反叛囚禁过,红雨知道他最憎恨的事情就是背叛。
汤野千还单膝跪着,一手将盒子举起,另一手垂在身侧,红雨深吸一口气,从他手中拿过盒子。
汤野千为表尊敬,深深低下头颅。
红雨看了他一眼,又咬了下唇,能让书易如此小心,是否代表这个内奸就是他们眷属之一?
若真的确定身份,她完全可以揣测到后果。
眷属们手上的权利太大了,除非书易能想出好的办法尽快平息,否则定会影响到跟寒鸦王域的战争。
而这个关键时刻书易让自己先行,又派出炎振手下心腹前来送东西,应该是需要自己的配合,想到这些,红雨心中一时有些混乱,强压心神下定决心,她一把打开了盒盖。
“这?”黑色木盒被打开,红雨愣了愣,头还没抬起,腹中就传来剧痛。
汤野千在人开启盒子的瞬间从地上弹跳起来,一头撞进红雨怀中,在红雨发愣准备抬头之际送出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短刀,红雨瞳孔震颤,黑色盒子从手中掉落。
这声动静让离着七八步远的辛颖等人反应过来,可是因为隔着一定距离加之汤野千还紧紧贴着红雨的身子,她们一时没能发现那已全部刺入红雨腹部的短刀。
不过……好好的说着话,为何人要突然离自家眷主这般近?
还有,地上掉落的盒子怎么会是空的?
辛颖意识到不对劲。
“眷主?”大喊的同时,她右脚跺向地面。
有泥土翻涌着靠近汤野千,右手继续向前推送,汤野千见红雨低垂视线看他,双目之中除了不可置信外还有愤怒,马上松开紧握的刀柄,纵身后退。
红雨身周有紫色雾气飘荡出来,不过弥漫了半米又很快消散而去。
辛颖动作的同时,那帮之前还恭敬对红雨行过礼的男人们突然动起手来。
辛颖身后二人还没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回神,就被这帮“自家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其中一个长发女子倒飞出去,摔在地上还没能起身,马上就被另一个从地底钻出的男人割破了喉咙。
红雨贴身带的人并不多,因为王都私下来的那个电话,她脱离了大部队轻车简从,辛颖等人也因为汤野千这帮人的身份没有警惕,没想到……
“你好大的胆子!”其他人都被汤野千带来的男人拦下,只有辛颖跑到了受伤的红雨身旁,她只看一眼完全扎入红雨腹部的短刀就觉的自己呼吸困难,何时看到过自家眷主受这么重的伤?
抬起右手擦掉自己嘴角流出的血迹,红雨心中怒火汹涌但眼中还带着震惊,“汤野千,你!咳!”
怒斥没能出口,体内混乱的能量让她在原地摇晃两下,如果仅仅是腹部的伤……脸上很快失去所有血色,红雨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一手撑着地面,她抬头恶狠狠盯着不远处假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