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得知事情经过当晚就气晕过去,那之后病情加重,没几天就走了。”
飞鼠无言,对他来说在鼠属呆的久了什么罔顾人伦的事情没听说过?
就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他变色。
“爷爷的丧事一结束,大哥就将云家从东南迁往十九王城。”
白檀想起来了!
楚无愧这个名字他确实听说过,从笑桑语的口中,就是那个控制笑桑语并将人送到东南来的男人。
原来,云暮曾被送给过对方。
“楚无愧暴毙的事情你可知道什么内幕?”闻人诀听到这,总觉的当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暗线。
当初他们这边自顾不暇,且十九区的事情太过突然,那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圣鼎、复兴和寒鸦上,没人想到被几股势力包围在中心地带,按理来说绝对安全的十九王权会突然崩塌。
云暮抬起头,之前的大哭让他久违的发泄了一场。
他再也不是多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人,他现在无比清楚身前坐着的这个男人掌握有什么。
云家扑朔迷离的惨案或许在这个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想要为父亲还有爷爷哥哥们报仇,就只有依靠这个人,除了闻人诀,云暮再想不出还有谁愿意对自己伸出援手。
对人漠然的语调,他心中很难再起波澜。
“是侯德宝勾连寒鸦不渡背叛了楚无愧并将人杀死。”
这个环节闻人诀当然知道,鼠属在那之后曾递交过关于十九区的报告,当中有写楚无愧手下心腹被寒鸦利用后又被杀死的大概过程。
他之所以问,是想知道更详细的隐秘。
“侯德宝……”似有不耻,又像勾起了什么不快的回忆,云暮还未说完便先干呕。
白檀看他脸白的不像话,想起之前在会所人被踹到吐血,很是担心的拿着水杯上前。
“你先喝口水?”一手落在人背部,他安抚的拍了拍。
云暮未拒绝他的好意,接过温水直接大口灌进嘴里。
白檀很贴心的将水杯从人手中拿回,起身后放到茶几上。
云暮深呼吸,待压下胃中恶心开口虚弱道:“他在楚无愧办的晚宴上见过我,那之后一直瞒着人对我纠缠不休。”
“是有小道消息说侯德宝是为了个男人跟楚无愧翻脸,还做了寒鸦的合作人。”这些消息并未写进报告中,只在汇报时鼠属的人随口对王提起过,毕竟没有确凿证据,要什么都写进去鼠属岂不成了民间的八卦组织。
“可是……”飞鼠的目光锁定在云暮身上,困惑万分道:“那个男随的名字不是叫恩遇吗。”
“是他给我取的名字。”虽然人早就死了,可云暮在提起楚无愧时依旧能见明显的恨意,“他当我是个玩物,从到他身边的第一天起,他就将我践踏凌辱,那之后,更剥夺了我的姓氏和我过往的所有人生。”
“侯德宝并不是为了我才叛乱!”很是嘲讽的从地上站起,云暮颓丧的走了两步,“是不是卑贱到尘埃里了,所有脏污龌龊的事情就能往我身上泼?”
飞鼠不语。
他说的只是鼠属探听到的小道消息,至于其中真正的内幕,当事人不是在么。
“他早就想反了,我不过是他冠冕堂皇的借口,他恨楚无愧不是一天两天,贪慕楚无愧的权势更有多年。”
“啧,这就是人类的宠爱和亲情吗?”维端曾听主人提起过云家,当然也包括云响找过来谈判的那段。
多么美好的兄弟感情啊,长兄们庇佑保护着幼弟,为此防备所有,似可和天下为敌。
可是最后呢?
被他们保护着不染尘埃的少年公子,又被他们亲手推落深渊。
在面临真正的黑暗时,所有温暖的感情都成了笑话。
当初有多好,便越衬的那之后的嘴脸丑恶凶残。
闻人诀不曾忘记从云暮身上感受过的那份阳光和天真,再面对眼前的这份衰败和枯萎……
当中折射掺杂的那些人性和血缘,忽然让他沉默。
但,沉默之后呢?
眼前闪过的是什么?
是昏暗茂林间破败屋檐下闪烁的火把,是那个面目狰狞被拖出去的女人,是她扭曲伸抓过来的手指。
是沾血的破衣和诀别时憎恶的眼神。
血缘至亲啊。
多了什么?又算的了什么?
“侯德宝将楚无愧推翻杀死后没几天就被寒鸦不渡处死,那之后,云响彻底失去了庇佑,作为老王一脉,云家被清洗,二哥被不渡的人杀死,云响则下落不明。”云暮不肯再唤云响为大哥,在提起云家时也没多少感情,“云家算是彻底完了,不,应该说在十九区中的云家本就不是云家。”
“大哥变了,父亲和爷爷死后,云家早就四分五裂,是他执念太过不肯放下,最终害死了所有亲兄弟。”
“你说要救的那个哥哥在哪里?”偷看闻人诀一眼,白檀很敏感的察觉出人身上气息的变化。
这让他非常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