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看着我,就您需要放松吗?”顶着自家王者的目光,潘之矣淡定的再叫两瓶酒,“这地方环境不错,我之前陪马属去过两次酒吧被吵的头疼。”
“手头事情办完了?”闻人诀不再看人,后仰身子,慵懒的架起双腿。
“事情是永远都做不完的,可人生需要享受。”撑着下巴,潘之矣活动了圈脖子,“这些天一直坐着,我都要散架了。”
“你听说云家的事情了?”
“嗯哼。”
“担心我?”揭开人今晚到来的原因,闻人诀语气莫名。
“不,您想任何事情都比我要透彻,轮不到我来担心。”
“是真是假?”闻人诀没再问人为何要跟来,而是转换了个更加奇怪的问题。
“当然是真,”潘之矣给自己倒了杯蓝色的酒水,轻轻抿上两口,“不过一切都有底线,这世上任何情感都是如此。”
“不过如此。”
“哈……”转动着高脚杯,透过灯光打量杯中液体,二人之间的对话跳脱到难以理解,潘之矣轻声重复:“不过如此。”
……
云暮曾找过闻人诀。
不只一次。
在大哥有意将他送给别人做男随后,他便跑到王居外求过救。
只可惜,他见不到人,虽只隔着几堵墙壁,但他跟那个男人之间的距离就似万水千山无底深渊,不管他怎么声嘶力竭的哭泣哀求,不管他如何放下自尊的跪倒在地,都,没有用。
云家落魄了,就算绕了无数关系找上蓝岸,人不过丢给他们一句,王不在。
那之后,便连见蓝岸都成困难。
是啊,蓝家当家人,十二眷属之一,高高在上的掌权人又凭什么来见他们?
三哥劝他死心,但云暮不肯,直到被送走的前一天他还跑到王居外,他跪了一整天,在彻底晕死过去之前他还无数次的祈求妄想,只要闻人诀从那个门中出来,只要人看到自己,他就不用……不用堕入那地狱。
“他很善良,和我以前想的都不一样。”久违的躺在柔软的床垫上,云暮呆呆望着房顶。
“你还喜欢他吗?”就坐在床脚,武末丰表情复杂。
“喜欢?”云暮痴痴的笑了声,“拿我这残破的身子去喜欢吗?”
“你别这样说自己。”手抬起,男人想要给对方安慰,但想起自己在人遇到危险时的无能为力,手又慢慢垂下。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被打倒,是我自己,在他身上赋予了太多情感。”和这些月来居住的环境不同,王居客房里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就算当初的云家亦不能和这里相比。
坐起身,云暮好好的打量起房内摆设。
“如果你身边有一个强大无比的人,而你又不断遭遇噩梦,你就会对他产生太多不该有的期待。”微微一笑,云暮凝聚目光到武末丰脸上,“但他本身是不用对你负责的。”
“我对他有过欢喜,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奴仆。”似起了说话的兴致,云暮光脚踏上地面,背对着武末丰走向窗户,“在家族庇佑下,他是第一个敢那样看我和我说话的人,我那时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当时不懂……现在想来,那是血腥气。”
“你为什么喜欢他?”
“和我不同,”王居院落外的草地上安装了浅黄色的地灯,云暮盯着那些围绕光芒拍打翅膀的虫类,“那是保护圈外传来的真实气息,我当时如果懂,应该会害怕。”
“报仇了之后……”武末丰其实没太听懂人在说什么,但他难得遇到云暮想跟自己交心,“你想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微低头看地毯,云暮动了动脚趾,“三哥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
抓着话筒,白檀坐在闻人诀往日会坐的椅子上,眉头打结。
“所以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
“可他不高兴了。”
“白檀,”虽然很困,但朱阁依旧好声好气的劝说,“对闻人诀,你不用太懂。”
“我不知道怎么好。”
“你要担心的不是他,是那个云家的人。”
“你说云暮?”
“这是地球,早就不推崇一夫一妻了,他是王,你有想过他的身边出现其他人吗?理论上来说,无数个。”
“我没想过。”星际人类的伴侣法再怎么更新修改,关于二人组成家庭这点都没变过。
“那你不妨想一想。”拍了拍脸颊,朱阁甩头让自己清醒。
“闻人诀但凡对他有过一点的想法,哪怕是曾经,”深吸一口气,白檀轻声:“那云暮就不会有今天。”
“我当你完全没心没肺。”披了件衣服,朱阁沉吟一会:“我们准备近日返回复兴城。”
“我舍不得你们。”
“会再见的,白檀,我们永远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