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啊。”维端实事求是,“除了您以外,还有谁敢对他不敬呢?”
“是么。”闻人诀勾起嘴角,五指慢慢摊开感受夜风。
“难道不是吗?”维端困惑,“便连您的亲卫他都能指挥,这样的权利还不大吗?”
“有的时候,权利和地位并不能代表身份,且他是个垃圾人,一切都如浮萍无根。”
“您的意思是?”
“不说外部的力量,就说王域中,”盯着手心,闻人诀垂下眼睫,语调幽暗莫名,“猜猜看,有多少人和力量想要他死?”
“为什么?”维端不懂,“白檀并没有做什么,且他对任何人都造不成妨碍吧?”
“他的来处……”闻人诀抬眼看朱阁等人聚在一起欢笑,心识中漠声:“在很多人看来就是罪恶。”
“你曾说过的厌恶和憎恨垃圾人的力量吗?”
“他若不在我的身边自然没关系,可他在。” 一个睡在王身边且得到所有宠爱的垃圾人,和那些流落在外的垃圾人无法对比。
这些憎恨白檀的人中,有很多正是对涅生王权最为炽热和忠诚的使徒,他们视王和王权为信仰,垃圾人的存在无疑是玷污。
且这批人不算,平日里无视白檀的大多数人呢?他们或许对垃圾人没多深的恨意,但对“男随”这个身份却是轻视的,到什么程度呢?
视为空气,“卑贱的连奴仆都不如。”
没什么情绪上的起伏,闻人诀甚为冷漠的将话语吐出。
“就算这样,白檀也用不着朱阁他们来做姿态吧?”维端不悦,“不是有您在吗?”
王域之主在,谁又敢对白檀做什么呢?就算主人说的那批人和剩下看不起男随的人,所有人现在对着白檀不照样恭敬万分?
“心意是最容易改变的东西。”闻人诀动唇,双手抱胸。
“哎?”
“王应该有子嗣。”
“您的意思是?”
“不能理解吗?”将投放在朱阁身上的视线望向天际,闻人诀缥缈道:“不说憎恨垃圾人的力量,就说无视瞧不起白檀的那部分人中,还有一大半在等。”
“等什么?”
“等我对他生厌,等真正的王妻出现。”
“他们都认为迟早会有这个人吗?”
“王妻之位可能永远空悬,但王嗣一定会有。”
“为什么呢?”维端不解,“是人类繁衍的本能?”
“可以这样说。”闻人诀轻轻掰动手指。
“可您明明不会也没这么想过吧?”对这点,维端很自信。
“到时候白檀又如何?”闻人诀收起笑容,一手垂下,另一手插进裤兜,“如果有第二个男随出现,或有别的女人留在我的身边。”
“这……”
“如果有那种情况出现,我还是那个可以完全纯粹护住他的人吗?”闻人诀慢条斯理,“到时候白檀又有什么依仗呢?”
“可您说过身边只会留一个人。”所以说,前面假设的这些实际都不会发生。
“猪属令牌由白檀递交,只要一夜的时间,明天清早,王域该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会知道猪属到位。”玩味着,闻人诀低下头,台阶下和朱阁等人庆祝完的白檀正往上跑。
“到时候,他们自然也能同时得知令牌是由白檀转交,日后若再要骂人卑贱,那么,经这卑贱之人手接过令牌的猪属又算什么?”
维端明白了。
“朱阁同样有意通过这个小举动告诉所有人,他和白檀之间关系匪浅,若有要对白檀下手的,总要先掂量掂量他们这一属部的存在。”
一手扶住白檀腰,因为那股劲头闻人诀蹙了下眉,开口就是训斥,“稳重一些。”
“哦~”白檀因为高兴,不以为然的抱着他手臂晃了晃。
“不是因为我,仅仅是白檀这个人和猪属一部关系密切,”闻人诀扶住白檀又看向朱阁,人在吴明哲的帮助下将令牌挂到了胸口,“当然……”不紧不慢的,他又添上一句,“接令牌而下跪,他们认同和我之间的关系转变,但让白檀亲手递交,则表明他们和人之间还是朋友。”
“朋友间应该互相分享喜悦和荣耀。”朱阁跟着踏上台阶,对站在闻人诀身侧的白檀微笑,“我说过自己会成为很牛逼的人吧?”
“恭喜你。”虽在下面就祝贺过,但看朱阁嘚瑟模样,白檀忍不住调侃,“眷属是很了不起的人,以后我也得叫你眷主大人了?”
“叫吧。”朱阁仰起头表现的激动,但近距离面对赐予自己令牌的王者却很平常。
“明哲!”白檀受不了了,招呼起一旁站着的男人,“快把他拉下去,我看不下去他这张胖脸了。”
……
若没有眷属死亡,那么今晚到位的猪属就将是最后一位。
闻人诀将兴奋的白檀带回房间休息,朱阁等人也回到自己这些天居住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将还在王都中的眷属们召集起来,闻人诀叫上朱阁正式开了个会,而当天下午,朱阁就带着学会中人坐飞艇返回复兴城。
因为手头事情忙,闻人诀并未去送,白檀一夜做了无数个梦,等到下午才醒来,匆忙洗漱后送人上飞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