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被呛得差点连内脏都要咳嗽出来,他瞪着眼,看笑出眼泪的太子,心里对他直咬牙。
——太子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和茶的时候说这个话!
可是他现在根本不计较什么故意不故意了,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哑着嗓子说:“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太子抬着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朝他郑重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说谎话,而且我阿姐也是知道的。”
一句话让楚弈猛然站起身,惊疑不定看着眼前的少年。
下刻是咬牙切齿,连眼神都变得阴沉:“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也是在这刻,明白了赵乐君近来一些异样。推诿不与自己亲密,也不让自己压着她,有时候说话转头就睡着了。因为她还跟自己说小日子来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怀疑到这上面,毕竟前阵子她还坦白告诉自己,她不易受孕。
结果是已经怀了身孕,只是不告诉他!
太子就听到楚弈把拳头握得咔嚓作响,在他带着怒意和难过的目光中,轻轻叹息:“姐夫,难道你真的不懂我阿姐为什么不说吗?她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安心,没有顾忌的回上郡……”
楚弈心神皆一震,铁青着脸坐下,冷声道:“那你告诉我,你如今用意何在,还有霍廷他们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一五一十说来。”
到底是从沙场在刀口舔血的大将,不过片刻,就气势逼人。太子在他带着一股肃杀的凌厉中灿然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楚弈:好气好气好气,迟早要气死在这姐弟俩手上!
第68章
楚弈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情回到长公主府。
他来到大门前,坐在马背上抬头,就看到在阳光折射下的几个金字。
他知道这块匾是出自帝王之手。
当年这座府邸起好的时候,赵乐君是个未到十岁的小姑娘,那个时候的她估计是天真烂漫,又有帝王亲手写下的字,不知道是多高兴。
然而这帝王家,常常上刻恩宠千万,一眨眼便又是冰寒雪冷,甚至是粉身碎骨。
如今赵乐君姐弟就是在帝王一念中小心翼翼。
楚弈翻身下马,牵着马走了两步,看到门边的侍卫,不知怎么又想起自己在这府门前不得近一步的难过。
手掌上还残留着那一次割裂的伤疤,让他一度以为,那真是他和赵乐君的最后了。
但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儿。
楚弈站在门口,摇头失笑,看得几个侍卫都莫名其妙。
他收起一切从东宫带出来的思绪,快步往里走。
一路赶到她的住处,院内风景依旧,徐徐夏风送来只要她这处才能感受的安宁。他一路从廊下走过,看到在探入走廊内的枝叶,上面挂了又硕大了许多的石榴,他伸手想去摘。
在碰到的时候就又停住,还没有成熟,现在摘,寓意不好。
他就收回手,走到屋门前,吩咐门口的使女:“你们去数数枝头上有多少石榴,每日都数,小心看护好。”
使女被吩咐得一脸莫名其妙,回头去看那两株石榴树……这要怎么数和怎么看护?
楚弈走进屋,就见到屋里不知什么时候般来了个大瓷缸,里面种着含苞的莲花。
她就正摆弄里面的连枝,一双手探在水里,在他进来的时候眼里神采越发炫目,笑着说:“你快来看,里面还放了乌龟。”
她难得这样高兴,还又搬出乌龟来取笑他,是指上回她在裤子作画的事。
楚弈就停下脚步,目光止不住往她还纤细的腰身上扫去,可在往下落的时候又硬生生制止,转而挪到她笑颜中。
他快步走向她,天知道他此时多想抱她,想跟她分享这份喜悦。
偏什么都不能做,还得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板着脸探头看那水里的乌龟。
“银锦说摆个大缸,屋里能凉快,又花又水的,看着也叫人高兴。”
楚弈就抬头淡淡扫了眼银锦,想着这应该也是知情的,是变着法子让她高兴,不觉得憋闷罢了。
他心底就暗暗叹气,为她的倔强和那份心意感慨,但其实还是有些生气的。
他就把她泡在水里的双手给抓出来,也不嫌弃会弄湿自己的衣裳,把衣襟和袖子给她当了帕子。
“别贪凉,放一边就是。”
赵乐君看着被他身上自己的手掌印,又是微微一笑,问他用过饭没有。
楚弈正要说没有,外头就传来魏冲回来的消息。
“君君,恒王那里出了点事。”楚弈在报信声中,目光闪烁着先把事情告诉她。
既然他们的人已经遇上魏冲,虽然比魏冲早些回来,但是该暴露的还是会暴露,现在就可以告诉她了。
赵乐君脸上的笑就僵在那里,很快就明白这个出事是指什么。
等见到受伤的魏冲,她把事情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
“你让人跟着恒王,怎么没有跟我说,刚才回去将军府,就是处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