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仁渐会意,心知贺六爷怕自家太太在医院被方伊静欺负了去,是在要他盯紧点呢。
不过严医生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却丝毫不显,只道:“若是小爷着急,我可以自己叫板儿爷。”
“不着急。”方伊池自然一个劲儿摇头,“严医生,顺道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去。下雪天想要找个黄包车,不容易呢。”
说话间,天又刮起了大风,雪粒子噼里啪啦地打在糊了窗户纸的玻璃窗上。
贺作舟搁下手里的报纸,皱眉瞧了眼墙上的时钟:“今儿我还有急事,不能陪你去,但回程的时候,应该可以去医院接你。”
“先生顾着自个儿的事情就成。”方伊池不甚赞同地蹙眉。
他本就因为自己让贺六爷无法争夺家产而心生芥蒂,如今要是再耽误六爷的生意,怕是再也无法安心地在贺家待下去了。
方伊池有自个儿的执拗。他说完,立刻起身,由万禄撑着伞,引出了院子。
严仁渐落后他几步,万福帮着撑伞。
“哦对了,六爷,问您个事儿。”严医生跨过门槛的脚在看见屋檐上倒挂下来的冰凌时,缩了回来,“我有张关于白喉的药方子不见了,您拾到没?”
“白喉?”贺作舟的眉头微微一皱,“没瞧见。要是落在地上,许是被下人扫走了。”
严仁渐也没当回事:“无妨,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那儿还有备份。”
于是药方子的事在贺作舟和严仁渐这里,就跟阵微风似的,眨眼间吹走了。
他们却不知道,方伊池那头早已因为一纸药方而翻江倒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