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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2 / 2)

文夫人不准备任她再胡扯一堆,“赵婆子,你也清楚我们为何传你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把当初的事再完完整整地说一遍。”

说罢看着她轻声补充,“其中若有半句虚言,你从此也不必再开口了。”

赵婆子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瞄了眼旁边的傅徳,这才张口道:“回禀娘娘,婢这辈子就没说过一句假话。想当年,婢伺候夫人时,夫人最爱同婢说话,就是因为婢为人实诚、从不弄虚作假……”

“你这人废话好多啊。”阿悦都忍不住开口,“让你说正事呢,尽说些无关紧要的。要是太紧张了不会说话,要不要先给你十鞭子缓一缓?”

十足的刁蛮小翁主模样,叫好几人都忍不住侧目。

魏昭似笑非笑地低眸看了她一眼,让阿悦脸微微发烫,扭过脑袋去。

她就是故意的,这婆子明显被傅徳收买了,在看他眼色行事,猥琐拿乔的模样叫人看得心烦。以她的辈分教训不了傅徳,难道还吓唬不了这人么。

这样赤|裸|裸地把魏昭的身世放在大庭广众下谈论分析,纵使其中没问题,阿悦也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魏昭为人宽容,这会儿还能平静大方地站着旁听,阿悦却觉得自己忍不住要记仇了,傅家父子就没有一个好人。

赵婆子不认识她,也看得出她地位非凡,果然被唬住,“婢这就说,这就说。”

“当初夫人未出阁时,婢就在她院子里伺候了。说句不大好听的话,夫人不受郎主宠爱,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那段时日啊……”

在赵婆子有些凌乱的回忆中,王氏出阁前到嫁入魏家的事,渐渐被拼凑了出来。

她作为仆婢,讲述王氏时语气自然是敬重的,但这口吻,越听越让人觉得,王氏不仅是个小可怜,还颇富心机。

只加了几句“不知为何坚持要去寺庙祈福”、“莫名走了那条小路”、“见魏家郎君中药不去寻大夫反而非要单独同他待在一块儿”的话,听来就不免让人觉得,这些似乎真的很像是王氏的算计啊。

王氏面红耳赤,一直想反驳,又找不到插嘴的机会,旁边还有文夫人在用眼神制止她。

文夫人并非是相信她,而是了解她根本没有那个脑子去算计。

再者,魏珏当日是为父秘密办事,连魏家人都少有知道他会经过那条路,王氏作为一个不受宠的深闺女郎,又如何能知晓?

赵婆子的话听来暧昧,实则根本经不起推敲。

傅徳适时道:“那你可知,你家夫人在出阁前可与甚么人有过来往?”

“这……”赵婆子迟疑时,又得了提醒,“比如表兄之流?”

赵婆子连连点头,“是了,当时有姻亲刘氏,和府上来往得频繁。刘氏有位大郎君,生得风流俊俏,府上不知多少娘子有意,可惜后来刘氏落难了,也只有我们夫人心善,会偶尔去看望那位刘家大郎,至于其他的……婢确实不清楚了。”

傅徳长长哦一声,很是意味深长,“原来如此,那刘氏一族如今何在?”

“这就不知道了,当初好像举族避难去了,去了哪儿也不曾告诉过旁人。”

“啊——”赵婆子忽然惊叫一声,“对了,婢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傅徳道,“快说。”

赵婆子迷迷糊糊眨着眼睛回忆,“当初,夫人生了殿下后,还曾让婢夜里把一块玉佩掷去湖里,说甚么……要忘尽前尘,婢当时模糊看了一眼,上面、上面似乎隐约有个刘字!”

“你胡说!!!”王氏再也忍不住了,自己过往的事被摊在众人眼底下一一推敲琢磨,对她无疑是一种酷刑,在赵婆子说完这句话后,终于朝赵婆子冲了过去,途中带下一把侍卫腰间的刀,借着冲过去的惯性,双手就这样直愣愣地插了过去,正插在赵婆子胸前。

赵婆子浑浊的眼猛然瞪大,啊了几声都说不出一句话,嘴中渐渐吐出血沫来。

王氏也震惊极了,浑身颤抖地看着她,身体往后一瘫,双手也顺势带出了刀。

温热的鲜血飞溅而出,洒在阿悦脸上,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第53章

从出生那日起, 王氏就基本未受过什么正儿八经女性长辈的教导,她禀性怯懦, 又不聪慧, 先生嬷嬷纵然能教她琴棋书画和礼仪,但总无法交心。

在家中时她不受宠爱, 嫁入魏家后又被魏珏护得极好。魏珏不曾纳妾, 后宅安宁,妯娌间不需太多交往,再加上常年有文夫人掌家, 王氏除了侍奉公婆,照顾夫君儿子,全然不似其他的出嫁妇人,需要操持诸多事宜。

可以说二十年来, 除去长子身世和当初魏珏迎娶八公主这两件事,几乎没有事让她操心过,这也就造就了她二十年不曾增长过的心智。

一旦魏珏不在了, 无人替她想好嘱咐好该如何做时, 她真正的性子便再也藏不住。

愚蠢、胆小、自私、冲动……在面对赵婆子这件事上,她的劣根性暴露无遗。

赵婆子的血溅了阿悦半张脸, 直到回到乐章宫, 那种腥热的味道依然久久不散。

她让莲女点了沁心的百合香, 鼻间萦绕的却还是那刺鼻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昏昏沉沉入睡, 她见到了久违的梦境, 无论色彩或感觉都异常熟悉。

但在这之前, 阿悦从没有单独梦见过表兄魏昭。

他身形清癯,穿着宽大的龙袍孤伶伶坐在龙椅上,就着灯火翻阅战报。

无人解释,可阿悦就是知道,这是傅氏起兵叛上的第二个月,势态还说不上好差。

空荡的大殿灯火摇曳,门被推开,狂风倏得吹进,顿时将高高堆起的奏折吹倒了大半。王氏满面愁容走了进来,撞见长子瞥来的目光时有一瞬的瑟缩,很快又挺起了背。

阿悦看着她缓缓步上石阶,犹豫了足足有一刻钟,才终于道出来意。

王氏并非来关心长子身体,也不关心战事,她是来说出一个秘密的。

从她张合的口中,阿悦听到一个心神俱震的消息。王氏对面前的长子道,他并非魏家血脉,而是当初她遇见其父前被山匪所辱,而怀上的。

王氏说,这件事已经被傅氏知道。傅氏使人与她传信,说这次起事全是因为得知魏昭身世,倘若魏昭主动退位,禅让给其弟魏显,他们就退兵认降。

魏昭在王氏说完后愣了许久,他拿着朱笔,红色的汁液滴落到龙袍也没有半点反应,向来温和的面容再也露不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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