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点点头,他也承认,那女人是孙玉梅的可能性非常大,可他又想:如果她是孙玉梅,她为什么要找上程秋娜呢?很明显她不想要程秋娜的命,她一路做了那么多事,用意究竟是什么?
议论一阵,他们继续前行。
此时夜路漆黑,风吹得呼呼作响,他们又对长寿村一带不熟,所以走得很慢。走了好久,他们才回到绝品酒楼。
饭店的门当然关了,周围异常宁静,只见小毛正穿一件十分显眼的白色毛衣,站在饭店门前等候。
小毛直问小伍:“怎么啦,半夜三更的……出什么事了?”
小伍嚷嚷:“出事了,出大事了!那破村子把我们折腾得真是……”
“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哎哟……我跟你讲,这个事,一般人根本不会相信,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算了,等会我再慢慢告诉你吧,先解决问题要紧,我们现在是又累又饿,还有人受了伤。”
“好吧。谁受伤了?”小毛开始打量其他人。
“我!”王自力踏前一步。
小毛立即检查王自力肩膀的伤口,皱眉说:“伤口很奇怪啊。”
“那肯定奇怪啊!他本来就是被一个奇怪的东西给弄伤的。”小伍回道。
小毛也不问具体什么东西,就下结论说:“虽然属于外伤,但这伤口太大,表皮损伤非常严重,而且已经开始流脓,我这边只能给他稍微清理一下伤口,再包扎好,没法处理,得找家医院。”
“这附近有医院吗?”小伍问。
“没有。如果有医院,我这种乡村大夫就派不上用场了。”小毛苦笑一声。
“那先给我清理伤口吧,等明天再说。”王自力说。
“好,不过在这不行,得找个地方。”小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架。
“你这边熟,要不你给我们安排吧。”小伍说。
“熟归熟,但三更半夜的要找地方休息,除了古方长寿村,还真没其他地方。我们这不比你们上海大城市,连家小旅馆都没有。”
“那你们村呢?咦?你家不就在附近嘛?”
“我们扈村没有客房出租的,至于我家更不行,太小了,根本住不下那么多人。”小毛尴尬地一笑,显得很不好意思。
“离这边最近,又有住处的地方在哪?”张南问。
“最近的就是沥县了。”小毛干脆回答。
“可沥县离这太远了啊。”程思琪叹口气说。
“行了,我看也别折腾了,我索性辛苦一点,把你们送到沥县,沥县好歹是个县城,各方面条件都好一些,应该会有医院。”小伍说。
“那倒可以,但你开车行不行啊?你也累坏了吧?”程思琪关切地问。
“哎……这对我来说都不叫事,以前我们警队忙的时候,经常二十四小时不合眼的!”小伍略带炫耀般说。
“你们那叫效率低下,又疲劳工作!所以你看你这办事能力,哪点让人省心?”王自力直冲小伍说,小伍顿时哑口无言。
“别多说了,走吧。”王自力指了指面包车。
小毛正想问他要不要去,小伍便说:“小毛,你和我们一起吧,我对这块不熟,再说你还得帮忙处理王队的伤口。”
小毛犹豫了一会,即说:“那行吧,我陪你们去沥县。”
“村里没啥事吧?”
“没啥事,几个病人都安顿好了,再说我一个人住,想去哪去哪。”小毛笑了笑。
“啊?你没结婚啊?”程秋娜问。
“没。”小毛笑着摇摇头。
“那你家人呢?”
“哎……你真八卦啊!要不你嫁给他得了!”小伍忍不住吐槽。
“我才不要!我不喜欢他这个类型的。”程秋娜居然一本正经回答。
“人家还单身,家里人又不在了,一起都是靠自己,生活很不容易的,你以为是你啊,每个人把你惯着!”
说话时,小伍已经上了面包车驾驶座。程秋娜又不服气地反驳了几句,谁也没当回事,接着所有人一齐上车,往沥县进发。
车上,程秋娜很快睡着了,车内一时无人说话,张南想起刚才长寿村所见的满地村民尸体,内心忽然一阵凄凉。
“他们这一辈子过得艰难,到今天算是彻底结束了。但对他们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张南自言自语问。
“嗯?老师,他们是谁呢?”程思琪不明白。
只有王自力听出张南的话意,解释道:“他在说那些长寿村的人。”
“是啊,他们死的……是挺惨的。”程思琪也回想起长寿村那一具具干瘪的尸体,突生感慨。
“阿南,你说……给那些村里人和树林下咒的人,会不会也是那女的?”王自力问。
“如果都是那女的做的,那她做的事真是有点多啊。”程思琪插话道。
“是啊……做的事太多了……但更关键的问题是我们不清楚对方意图究竟是什么。”
张南用了“对方”一词,显然未将对立面限定在黑烟女人身上。他总隐隐觉得,对方就似一个梦幻的黑洞,黑烟女人也好,血兽也好,都只是这黑洞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