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平的老婆王芳咯!王芳反正现在也不做事的,说是照顾么,其实他们家还请了个佣人,所以大部分事情都是那个佣人在做。王芳这女人……真的,懒得身上要长虫了,每天妈的吃了睡睡了吃……”
“对,建平的老婆确实……”老贾也附和道。
问到这,张南终于对大安村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接着他不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到大安村时,已是中午十一点左右,贾元宝一早就打了电话给媳妇许惠芬,说老贾和一个重要的客人要来,让她在饭店里准备点菜。所以许惠芬今天亲自下厨,忙前忙后,等张南和老贾跨进贾庄饭店时,满满一桌的酒菜呈现在他们面前。
贾庄饭店的位置是在大安村的最东面,算是大安村的入口处,附近没有其他建筑,偏于僻静,再加上饭店一般是晚上生意好,因此现在店里没什么人。
刚一坐下,张南就见一个肥胖矮小,穿着乡村式围裙的中年女人笑容满面地走出来,身后还跟一个小伙,小伙的手中拿了两瓶白酒。
张南猜想,这女人应该就是贾元宝的老婆许惠芬,小伙是那个许惠芬的厨师外甥。
但张南昨晚跟贾元宝两兄弟喝酒喝得直接倒下,到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的,感觉没完全醒酒,眼见又是两瓶白酒,差点吐血,忙说:“老贾,那个酒就别喝了吧?我是真喝不动了!”
贾元宝抢着说:“吃饭不喝酒怎么行?我们两兄弟多喝点,你随意!”
“算了算了,我就喝点茶吧。”张南显得很不好意思。
“喝什么茶呀,真是……”贾元宝说着拿过张南杯子,给张南倒酒。
其实张南本身不喜欢喝酒,昨晚也只随便应付一下,心想这贾元宝当真属于喝酒着魔的那类人。
最后还是老贾给张南解围:“没事,让他喝茶吧,他最近身体不行。”
“身体不行?那少喝点!”贾元宝停了一下,继续给张南倒酒。
老贾直接挪开杯子,换了另一个空的杯子,亲自给张南倒满茶说:“你别搞了,他就喝茶!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整天喝酒?”
贾元宝无奈地笑笑,只好作罢。
刚坐下来的许惠芬终于等到说话机会,先前她一直盯着张南,觉得张南黑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外加戴了一副墨镜,装扮比较另类,所以她跟老贾打招呼的时候,还在偷瞄张南。
老贾和许惠芬很熟,直说:“阿芬啊,你别这样看人家了,让人家好好吃顿饭行不行?”
“哦,不是……我那个……”许惠芬尴尬地一笑,不知该怎么解释。
“没关系,我无所谓的。”张南说道。他明白生活在农村的人多数不懂得掩饰,相对城里人比较直性。
“那个谁……小虹呢?臭丫头跑哪去了?我回来了都不知道?”老贾大声问。
“跟她打电话了,马上来!”许惠芬说。
吃饭吃到中途,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女人火急火燎地从门外进来,见老贾就问候:“叔叔!”
老贾脸已喝得通红,正在嗑瓜子,忙回应:“怎么现在才来?跑哪去啦?”
“刚在阿俊家里。”
说这话时,贾小虹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包括其他人,瞬间都不吭声。
沉默了约十几秒钟,等贾小虹坐下来,贾元宝问:“不是前几天才去过么?现在怎么样?还是跟前几天一样喽?”
“嗯。”贾小虹点点头。
“谁在弄啊?还是王芳跟那个四川女人?”
“那废话!要不然还有谁呀!”许惠芬替贾小虹回答。
张南顺便问:“四川女人是不是陈建平家请的佣人?”
贾小虹愣了一下,望着张南说:“对。”
贾元宝点了根烟,闷闷不乐地说:“那怎么办呢?这病我估计也好不了了。”
“有没有生病还难说。”许惠芬说。
“什么难说?”贾元宝问。
“昨天……你不在的时候,张凤她妈,不是专门干哭丧活的么?她妈就说,阿俊那个不是病,是入了邪气,这个身体里面有毒。”许惠芬说。
“什么叫有邪气啊?那倒说说看,怎么得的这个邪气?”贾元宝问。
“不晓得。”许惠芬摇摇头。
“现在那个……陈建平家什么态度?”老贾问。
“他们家的态度……他们家么……早都说清楚了,反正意思是不管阿俊变成什么样子,人只要还在,哪怕一直摊在床上不动,那个事情就得办。”许惠芬回答。
老贾哼了一声,说:“他倒还是那副老样子,自私自利。”
“谁家的事情,反正他一个人说了算。”贾元宝明显憋着股气。
张南发觉,不管贾元宝和身为村长的陈建平以前关系多好,当下已经产生裂隙,水火不容了。
“那也不能全部他说了算呀!你说阿俊现在那个样子,每天躺床上,像个鬼一样,指不定哪天就没了,让我把小虹给他,我肯定不同意!”许惠芬气冲冲说。
“小虹,你跟叔讲讲,你什么意思?你愿意再跟阿俊么?”老贾问贾小虹。
贾小虹不说话,快速地摇摇头。
“对,人都现实,以前阿俊怎么样不管,反正现在是不行了,阿南,你给出出主意,看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老贾说着望向张南。
张南一直在听老贾等人谈话,已确定了老贾等人的立场和态度。
“你们的做法合情合理,不过我想先看看阿俊。”张南说。
“哦,那个简单。他就住在建平家,离这里不远的,吃好饭我带你去。”贾元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