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殷呖呖一把拍开赵笑笑的手,秀美一竖,“想死?”
赵笑笑瞧着满眸愤怒的殷呖呖,长舒一口气,“不是,老大你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还以为你……”中邪了。
“我就是在想,”殷呖呖背靠着墙,视线眺望到远处,“怎么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把字练好。”
“老大,你要练字?”赵笑笑险些又把手放到殷呖呖额头上。
“嗯。”殷呖呖一点也没在意赵笑笑的惊愕,依旧蔫蔫的耷着脑袋,“就是练字。”
赵笑笑都快惊恐万状了,自家老大怕不是中邪,是被夺舍了。
也不知请道士管不管用。
在他着急地如热锅上蚂蚁时,李焕山趴在窗缘,探出个脑袋,“殷姐,你练字的话,找帖子临摹呀。”
“找帖子临摹?”殷呖呖扭头,看向李焕山,“怎么摹?”
“就照着摹呀,要不我从家里把我爹喜欢的字帖拿来。”李焕山笑得十分灿烂,“要不然殷姐你到我家来,我叫我爹教你也成啊。”
李焕山是书香门第,他爹可是红鲤镇一大文豪,所写的墨宝莫说是附近的镇子,就连京城都曾有人来求取。
殷呖呖只是想将字练成,哪里敢去叨扰李老爹,赶忙摆手,“你拿帖子给我就成。”
“行,等下学我回家找找,然后送到殷姐你家去。”李焕山笑得愈发灿烂,一口白牙简直刺痛赵笑笑的眼睛。
“李焕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笑笑抬手勾住李焕山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狠狠锢在臂弯,“你是不是打什么鬼主意呢?”
“没……”李焕山被勒得脸涨红,“没有。”
“小赵子!”殷呖呖一把扯过赵笑笑,将他丢到一边,拍拍李焕山的背,给他顺顺气。
解脱了的李焕山喘着气,“谢殷姐。”
“不谢。”就是怕你勒死了没人送帖子。
赵笑笑心底那个恨啊,虽然不知道老大到底中了什么邪,但该狗腿的时候,坚决不能刚。
他小心地凑过来,“老大,要不我教你写啊。”
“你教我?”殷呖呖瞥了眼在她眼里一直瘦得和猴似的赵笑笑,对他的字迹深表怀疑。
“殷姐,其实你可以写好了给先生看啊。”李焕山提议道。
“好主意。”殷呖呖颇为赞同地点头。
赵笑笑攥紧手,恨不得把李焕山千刀万剐。
殷呖呖摸了摸下巴,瞬间开始斗志昂扬。
不就是字嘛,她练就是了!
难不成比她舞刀弄枪还难?
事实证明,是真的难……
殷呖呖在家里含泪摹写字帖,脚下废纸一堆,手腕酸得不行,连带手都跟着抖。
一抖,一大团墨滴到宣纸,泅染开一滩黑渍。
殷呖呖瞬间流泪了。
把笔一摔,她不干了!
去他大爷的相亲!
“小姐,花媒婆那边捎来一封书信。”
熊叔还没走到殷呖呖房外,粗犷的嗓门就先到几步传入殷呖呖耳朵里。
“信?!”
她惊得从座椅上弹起。
“快,给我!”
她冲出门将熊叔手里的信夺了过来,急忙忙地拆开,瞬时咧开嘴笑了。
“小姐?”熊叔被她突如其来的傻笑给吓到了,可别是相亲相疯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啊?”殷呖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压都压不住的雀跃,“熊叔,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屋练字。”
回屋的步伐都有些飘飘然。
再看那堆墨迹缭乱的废纸都有些可爱了。
她重新捡起笔,胳膊撑在案上,缀着欢喜的眉眼渐渐专注认真起来,纤白的手握着笔杆,一笔一划在宣纸将蕴藏少女心思的文字勾勒出来。
夜半阑珊时,枕着床前,借着摇曳的烛火,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张被她捂得热乎的信笺。
“姑娘亲鉴……”
她瞧着那字,写得可真好看。
遒劲有力,笔锋如剑锋般破出。
她在镖局长大,身边全是老爹那些生死与共的弟兄,武功高强,但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是握刀柄耍不了笔杆子的人,连大字都不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