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唇,反正避免了在赵译面前上演那啥啥的场面,大不了……
大不了找个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补偿他一下。
易鹤安在看见赵译的时候,他回过神,明白殷呖呖说表哥并非是回答他的那个问题。
他理了理情绪,看着赵译,“你怎么跟来了?”
“都散了,孤自然也不留在那里。”赵译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殷呖呖,淡淡一笑。
方才的话他都听了去……
“那你要喜欢谁?”
“表哥。”
虽然明知不是那么一回事,但那一问一答,竟让他在当前状况里十足的开心。
易鹤安自来京城,没见赵译笑过,眼下见他笑,心里很不痛快,面色沉下去。
殷呖呖吸吸鼻子,瞅了瞅面色越来越不好看的易鹤安,默默地退了退,与赵译拉开些距离。
赵译眸底的笑意淡了淡,易鹤安这才有点高兴。
他敛了情绪,看向赵译,“今日这一试,你也该知道朝堂中大部分人已被他笼络。我与父亲昔日门生联络过了,但我们眼下仍处于劣势,尤其是朝中的禁卫军,被太尉控制。”
赵译皱眉,没有可调用的兵权,才是最犯难的事,他沉声,“依你之见,该如何?”
完全不管殷呖呖还在场,他们就这么谈论起来。
殷呖呖弱弱地道:“神武馆怎么样?有近千个学子呢,虽说人少了点。”
“神武馆?”赵译眉心一抹凝重,关键是他们并不知道神武馆里的人,心向哪方。
“那,给我爹写信?”她又问,问完,顿住,觉得自己把老爹推入火坑了。
如果老爹还能调动他的旧部,岂不是证明她殷家就算隐退,可在朝堂的影响还是极大的。
熟料赵译说:“舅舅已经调动了,不过他们早被调到别处,往京城赶来还需要些时日。而且,太尉他们恐怕会有防范。”
手握禁卫军的太尉,实在是一只拦路虎。
殷呖呖眨眨眼,“那表哥,如果我把太尉的儿子抓了,会怎么样?”
赵译和易鹤安:“??!!”
“你绑了张全?”易鹤安愕然。
“对,他发现我了,我让教头把他绑起来,锁到小黑屋了。”殷呖呖毫不隐瞒。
赵译沉吟道:“要是张全失踪,太尉可能会分心,他也一定会怀疑张全在我们手里……”
易鹤安接过话,“那就要看,他儿子在他心里究竟有多重要了。”
殷呖呖有点失望,原来张全没什么用啊。
她见两人都在沉思,想了想,问:“表哥,那个狗……咳,那个皇姑父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其实她想问,狗皇帝还能不能活?她姑姑会不会守寡?
赵译看向殷呖呖,吐出三个字:“五石散。”
“五石散?”那是什么东西?
易鹤安见殷呖呖一脸懵,解释道:“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得瘾症,随后病入膏肓,不治身亡。”
竟然是被人下毒的,还是长期服用导致。
殷呖呖立刻想到二皇子。
赵译冷笑道:“他一心想扶持他的势力,最后养虎为患。”
贵妃那一支,便是皇帝亲手扶起来的。
五石散,也是他放在心尖儿的贵妃一点点放进饭菜里的。如今病卧在床,苦得还是他的母后,要衣不解带的照顾。
赵译不清楚,如今已经神志不清的父皇有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后悔。
他认为他可给贵妃荣宠,也可收回,包括贵妃娘家所得的一切,都是靠他天子的盛宠,在贵妃那里,他得到他作为一个天子应获得的全部满足。
最后亲手死在自己一手创造的虚荣与猜忌里,可还满足。
头一回听闻五石散的殷呖呖不寒而栗,感慨道:“皇家真是可怕,我觉得换成我,恐怕得死无全尸。”
说完她立刻噤声,虚虚地瞟向赵译,这皇家继承人还在场呢。
赵译一笑,道:“的确可怕。”所以,他选择认同猫儿不该被驯服。
不想,她成为下一个母后。
如今他可以完全信任,谁知道,多年以后,他会不会也像父皇一样,被权力与日复一日滋长的忌惮蒙蔽了双眼。
殷呖呖有些心疼自家姑姑还有可怜的表哥,她向赵译投以复杂难言的眸光,然后感觉到某人向自己投来能将她千刀万剐的视线。
她吞吞口水,“那个,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有人要起疑了。”
她呲溜一声,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