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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张博尧他们进入祠堂很顺利,由于村民分开寻人,他们来人又多,倒是把对方骇了一跳,他们有备而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即便有反抗,也很快被镇-压下去。化工厂内的大喇叭发出的劝降声传遍了整片花海。

孟朗立在山腰上,这一刻,不知怎么,内心由衷的感到舒畅。

等张博尧再次见到毛不思的时候,是她被人系着绳索从悬崖中间拽上来。脚踝处鼓得像发面馒头,红肿的吓人。

要说马明义和毛不思,今天也算是让他开了眼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倒在树林,一个脚伤严重的留在崖壁的浅洞。

“马明义呢?”毛不思没在他身后瞧见那个吊儿郎当的身影。

“挨了一枪在外边等着呢。”张博尧看着单腿撑地的毛不思,“到时候还要你俩一起去作下笔录。”

“伤哪儿了?严重么!”毛不思被张博尧的话一震,脱口而出,好歹认识了二十几年,猛地听见挨枪子,毛不思心中还是大为触动。

“胳膊。”张博尧拍拍自己的手臂,“放心吧,没伤到骨头。”

“张队!”有人从山下爬上来,气喘吁吁的向他报告,“二十三把黑管子,李队那边带人守着工厂,里头的东西东西比咱想象的只多不少,祥哥那边把岛全封了,现在正在赶过来。”

工厂里的东西足以跌破人的眼镜,罂粟、□□、蓝冰、玻璃粉,应有尽有。

“工厂内少了一批。”小警察拿着手中的单据,“上边写着是昨天下午从厂子里运出去的。”

“怎么运?运到哪里?”

“不知道。”小警察又认真捋了遍,“没写。”

“昨天下午?”毛不思正被人架着出祠堂,就耳尖的听到张博尧和小警察的对话。

“你知道?”张博尧往前走了两步。

“昨天下午我和马明义一直在岛上闲逛,没有船只出去。”毛不思单手架在身边的人身上,对于这点,她是十分肯定的。抿着唇回忆昨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椰子。”

“什么。”

“我昨天下午看到岛民装了一车的椰子。”毛不思还记得她实在口渴得很,非要顺两颗椰子,不曾想人家说什么都不给,还是孟朗开口,对方才从前方的副驾上摸了两颗给她。明明伸手就能拿到,干嘛还要绕一圈去开车门去取。

老村长说过什么来着,他说:只有椰子疯长的时候才卖些去对岸。

所以,这车椰子肯定是要出岛的。

“你们去找她口中载椰子的车辆。”张博尧不做停留,立刻交代下去。

来的警察们身手利索,做事也积极,苏尾岛就这么大,找辆车实在太容易了,椰壳中间似乎被劈开过,只是隐藏在毛茸茸的包裹下看不真切。

李队下令当场撬开,就见椰壳满地掉落,露出白白的袋装粉末,一袋又一袋,堆了满满一地,鼓出山包,看的众人皆忍不住咋舌。

饶是李队干这行十多年,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玻璃粉,明明近四十度的高温,他却只觉得心寒,从头到脚。

此次张博尧他们的的登岛,也有由开始的探路计划正式变成全员行动,打破了苏尾岛长久以来的宁静,在这座因落后而毫不起眼的岛屿上,警笛声长鸣,此举更是捣毁了南州市有史以来最大的制毒贩毒窝点。

而马明义和毛不思两个人,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脚,全程被抬上船。

人就是这样,一旦从高度警惕的处境中放松下来,饥饿也就如期而至。张博尧他们是来办公的,船上自然没带什么吃的,还是马明义,颐指气使的打发着张博尧上他游艇上取了速食面和各式各样的罐头。

毛不思看张博尧当时的表情,她觉着要不是马明义受伤,早就被一巴掌拍飞了。

面发出暖暖的热气,马明义指使毛不思取下盖子拌好,这才摸起筷子塞了口进嘴巴,又累又饿又疼,“这破地方,跟我八字一点不合。”

“跟我也不合。”毛不思怀里还抱着她的双肩包,继而又感慨,“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

“我早说过。”马明义就着玻璃杯喝了口水,胳膊上的伤口被紧急包扎过,只印出点点猩红,“哪怕你掉到山沟里,我也能把你挖出来。”

一语成谶。

瞧他这不吉利的嘴,毛不思心里直哼哼,。

但念在马明义受伤也跟她多少脱不开干系,才又把吐槽的话憋回肚子里,只托着腮啃手中的面包。

“也多亏孟朗放了我一马。”船舱里暂时就他们俩人,见马明义抬眼,毛不思轻轻地点点头,她这次能活着,靠的真是老天眷顾和孟朗的良心。只是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孟朗会帮她逃过这劫,“会不会是线人?”

“要真是线人,张博尧那边就不会那么没底。”马明义停下手中的筷子。

☆、何其扎眼

大海风平浪静,返航的路上,马明义开始发起了高烧,他们只好先快一步送他去医院。毛不思坐在小艇上,身上套着蓬蓬的救生衣,橘黄色一团在在船头迎着海风。

“后怕了?”张博尧点了根香烟,人放松下来,烟瘾就犯了,他吐了口烟圈,冲毛不思摇摇手里的东西,“别介意。”

“世上有这种地方我也晓得,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近距离的出现在我身边。”毛不思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那栋灰黑阴冷的化工厂,和漫山遍野的罂粟花,有劫后重生的唏嘘也有感慨,“岛上还有不少孩子。”

他们有的还小,还是分不清黑白对错的年纪,却生来就见证者阳间的地狱。

“以前是不知道,如今只能事后补救,我们会给他们做详细心身检查,事后也会让他们能够接受正常的教育。”张博尧单手撑在船栏上,狠狠地抽了口香烟,“大人的错总不能让孩子背负。”

毛不思没接话,她不知道怎么接,只垂着头支吾了两声,苏尾岛的现实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看过的一个故事:有记者去落后闭塞的山村采访了个放羊的小孩,“你为什么要放羊?”

“挣钱。”

“挣钱做什么?”

“娶媳妇。”

“娶了媳妇呢?”

“生孩子。”

“生了孩子呢?”

“让他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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