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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2 / 2)

“哪里奇怪?”毛不思偏头望了马明义两眼,才再度把视线收回来,她把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普普通通,并无古怪的东西附着。

“你还记不记得。”马明义半靠在桌子上,点着盒子,“那男人说是走的匆忙,才忘记带手链。”

如果是常常佩戴的东西,最可能放的地方,要么是床头柜上,要么是洗漱的台子上,即便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又怎么会存放在盒子中。

“他说的是假话?”毛不思恍然。

没道理啊,他为什么要骗她呢?毛不思在手心快速画了道符咒,果断的把双指并拢按在手链上,皮肤立刻感到了轻微的热,里面的那股子气,分不清是正是邪。

“怎么样?”马明义问。

“是有两人的东西。”毛不思收手,东西也的确是做了法,男鬼说的没错,“他们俩如果一方还活着,另一方化身为鬼,的确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这么邪门。”马明义摸了摸手臂,忍不住啧啧出声,“那还这么多人去求这玩意。”

一般的同心结自然没这么邪气。自古以来,同心结不过是情爱的象征而已,可这条不同,他们结了发,做了法,许了誓,所谓的誓言,毛不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八成是‘死也要在一起’或‘下辈子还要遇见你’之类的。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谁让他俩在这玩意里面放头发丝。”对上马明义莫名的眼神,毛不思好心拍拍他的肩膀,“你就不用怕了,要是谁敢拿你身上的东西结誓,明丽姐还不得手撕了对方。”

“说正事呢,怎么又往我身上歪。”马明义不满。

“我这不说着呢么。以青丝系同心,现在男女结婚这习俗都没了而已,再往前数上百年,牵巾、合髻、合卺,这三样礼,哪一步都少不了同心结,他俩这都快做全了。”手链沐浴在空气中,毛不思眯着眼把它捏在手指间,透过空隙看去,“彩段绾成同心结,各执一头相牵而行,拜谒先祖夫妻对拜,视为牵巾,他们选择了交扣红绳手链。洞房花烛,男女结发,名曰合髻,他们选择了把发丝一起编在手链之中。这都是走的古礼的路子。”

毛不思不知道这究竟是他们非要闲着瞎折腾,还是被人算计了,亦或是他们之中有人刻意为之。

“就是说,相隔阴阳,也如近隔咫尺?”

“那要看他们到底起的什么誓,所谓的高人又给他们施的什么法。”没有人从中搀和,仅凭着两个正常人,毛不思不相信能但凭着一根红绳就能寻到对方,“要是真承诺了生死相依,那就有些麻烦。”

“至死方休?”马明义看向手链的眼神染了些警惕。

“倒也不至于。”毛不思觉得施法之人多多少少还留了点良心,“倾合卺,醉淋漓,同心结了倍相宜,谓之交杯。幸亏最后一礼还没成,不然男方但凡有那么点心思,就能带着女方一起共赴黄泉……”

不对!毛不思大脑突然运转。

如果女方死了,手链中的法咒理应散去。如果女方没死,鬼魂肯定能感知的到。

那么,女方去哪了?

毛不思瞳孔不停地晃动,背上忽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朱山公墓迎来了早上的第一缕阳光,墓中的鬼魂闭着眼,他的身体早已化为一堆灰烬,他也全然不在意,手腕上的链子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他在等,等他的红线牵动着他找到那人。

突然,手腕上的同心结猛然收紧,鬼魂睁开眼睛,就见一条红线沿着手腕快速伸展去远方,直到另一头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好像一团毛线,他只要沿着红绳走去,就能看到系在另一头的她。

“找到你了。”外面阳光灿烂,跟墓穴中的阴暗潮湿形成鲜明的对比,鬼魂心满意足,伸手点了点腕上的红绳,弹起小小的弧度。

对方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呼唤,猛烈地颤抖着。

“咱们得快一步找到人。”毛不思在背着手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圈后,还是选择下了追魂咒,毅然决然的把手链套在了自己腕上。不久,三股力量开始从中撕扯,她能感觉到朱山那边传来的试探,也能感到另一头的惊慌失措。

以及,姜水那边带来的那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毛不思心里越发的没底,这感觉她好像在哪里遇见过,令人浑身不舒服。

朱山公墓的鬼魂给她设了个局,借着她的手去寻人,可毛不思没有办法,这其中疑点重重,姜水那边绝对有问题,事实也恰恰如此。

而她,有着比男鬼多整整一个白日的时间,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同心手链引着毛不思一路向北,直到傍晚才抵达永川。永川是座海滨城市,冬暖夏凉,非常宜居,这也是毛不思第一次来,只不过她步履匆忙,全然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思。

“富鸾大厦。”马明义顺着毛不思的视线抬头,喃喃念出声,对上的是一栋富丽堂皇的豪华酒店,他家是做酒店生意的,但凡出名的高端酒店,多少都有些印象,睫毛动了两下,还没等毛不思撸起袖子往里冲,就从身后一把拽住了她的领口,“我知道这间酒店。”

“啊?”眼前的人被拉了一个踉跄,后背撞向马明义的胸口,幸亏他站的稳当,才没让毛不思摔倒,偏偏他力气不小,毛不思挣了两下没挣开,才指着西方的晚霞,急切道,“天快黑了。”

“你现在这样闯进去,也只会被保安踢出来。”

“我花钱住不行吗!”

“有的地方花钱能住,有的地方花钱都住不了,富鸾大厦与其说是酒店,不如说是国内最神秘的酒店公寓。”马明义摇摇头,“我从没听说过它会对外开放。”

“什么意思?”

“富鸾大厦的老板姓吴,四十多岁,做连锁酒店的,可以说是白手起家的典范,他的发家史在商界也算得上一个传奇了,这个我事后再跟你细说。关键是,他下边这么多家酒店,唯独这一栋酒店公寓,作为私用,全年不对外开放。”马明义单手插兜,“据说除了吴老板本人,里面还住有其他房客,可到底住了什么人,没人知道,只知道吴老板每年都要砸大价钱升级安保系统。”

“可姜水就在这栋酒店里面啊。”毛不思按着手链,使劲拽了下,立刻就有股力量从对面传来,“这么近的距离,我不可能出错的。”

毛不思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眼巴巴的看着透明的月亮开始渐渐往天空上爬。

☆、玩具娃娃

“他找到我了。”女孩握着手机不知在跟谁通话,她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抖,胸口因为惊吓而不停起伏。

诺大的套房内,摆放的全是她喜欢的东西,墙上挂着前段时间她在画廊里买下的油画,画中的女人背对着立在窗口,乌黑的头发绑成麻花盘在后脑,背影遥遥望去,是那么的悲伤无助,就像现在的她。

要说姜水和吴老板,认真算起来俩人认识了好几年,初次相见,姜水还是跟在之前上司身边的一个小秘书。

那时候吴老板和她们公司谈生意,她作为秘书,自然而然的担起了端茶倒水的活计,在不小心听到吴老板的投资数额后,手一抖,茶水就不小心洒出了几滴在桌面上,老上司的脸顿时就像刷了层锅灰,黑成一团,幸亏吴老板不计较,还笑着替她解围。

离开时她跟在老上司身后,一抬眼,就瞧见吴老板礼貌的冲她颔首微笑。

四十岁左右的成功男人,正是最有魅力的年纪。吴老板没有以往她见过的富商的傲慢,也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和啤酒肚,合体的西装配上白衬衫,背脊笔直,看上去很是挺拔,笑起来眼角旁会出现淡淡的细纹,就像春风,看的人心里怪暖和。

事后姜水跟在上司身后,承认将才的错误,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吴老板,才从上司口中得知,吴老板是永川人,打小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好厉害。”姜水忍不住感叹,毫无背景人脉,单凭着自己在商界混的风生水起,没有过人的头脑和手腕,是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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