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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2)

手指按上镯子,毛不思指尖一沉,就感觉到了股奇怪的力量,分不清正邪。只是这股力量好像在哪里见过,毛不思闭着眼,指尖不停地追着这股力量走,突然,脑海中有什么猛地闪过,正巧被毛不思抓了个正着:同心手链。

银花镯子上的力量跟同心手链残留的那股气如出一辙。

这太正常了,起码在毛不思的认知里,这两样东西能联系在一起,很不正常。

她默默念着咒语,向着阻挡她前进的力量毫不客气的按下,顿时,银花镯子里聚集的东西四处散去,镯子主人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向着毛不思涌来。

☆、逆天换命

“啊!”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包间,姜水跌倒在地上,颤抖着手指指向毛不思身后。

马明义奔向毛不思的脚步一顿,就见高维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毛不思头顶上,他的脸青黑一片,见不得半点白皙,双目翻白,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扭断,外向一侧,脸部脖颈处血管凸起,看一眼就令人头皮发麻。

毛不思被方才的力道震得眼前漆黑,她只听到姜水的尖叫,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身子一轻,鼻息间就嗅到了马明义身上淡淡的烟草香。

“怎么了?”毛不思反手拉住马明义的指头,胸口剧烈的疼痛令她吐字都有些困难。

“高维峰。”马明义头皮发麻,他都能感觉到高维峰身上散发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寒气,手串上的经文不停地在珠体上游走,似感觉到什么不寻常,可又寻不到方才的恶意来自哪里,“你现在怎……”

“你不要过来!啊!!”姜水刺耳的尖叫掩住了马明义的后半句话,餐桌上的碗碟被她顺手抄起,几乎是本能的向着高维峰他们的方向砸来。

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晚手掌掐住她脖子的寒意,以及空气消失在她胸腔时的绝望。姜水先被毛不思突然被甩出去的事实吓到,又亲眼目睹了高维峰的存在,这会儿哪还有什么理智,全然不顾毛不思和马明义也在那里,只疯了般砸着手边能摸到的所有东西。

眼前还黑花花的,毛不思听见东西砸过来的声音,想要抬手去挡,谁料方一动,胸口就专心的疼,忍不住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真他妈的疼啊。

想象中的疼没有到来,毛不思听到碟子砸到人身上,然后落地碎裂开来的声音。这个时候,身边能为她挡下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马明义……”毛不思有点点感动,她眼前虽然还有些雾蒙蒙的看不真切,但还是尽量抬着脑袋,想要表达出感谢的神情。

“不是白挨的。”毛不思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只大手按了下,就听到马明义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一下五千,从你的劳务费里面扣。”

又一件瓷碗碎在地上,这一回,毛不思觉得自己的心口更疼了。

她努力扯出个僵硬的微笑,用手指头尖戳戳马明义的膝盖,深明大义道,“这多不好意思,你躲开,区区碗碟,我承受得住!”

“铁公鸡。”马明义嘴上念叨着,眼睛却没看毛不思,他斜着眼跟咫尺外的高维峰对视,轻轻转了圈手腕,越靠近恶灵,手串上的经文游走的越快,字体被染上火红,流淌着若隐若现的金色。手串没有自动束灵灭魂,多少能证明此刻的高维峰对他们没起杀心。马明义无声张嘴,吐出两个字:帮忙。

也许是马明义往日里高高在上习惯了,当下这神情,与其说是请求高维峰帮忙,不如说是威胁更合适。

果然,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高维峰,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动几下。接下来,姜水丢过来的东西便都被什么挡住,从半空中直直的摔在地板上。

直到姜水身边再无东西可砸。

走廊里,扎马尾辫的服务员依旧立在门前,似乎有些无趣,包厢里的人也不点单,来到后就点了几杯花茶,然后结了最低消费,还非常大方的给了她两百块钱的小费,只要求她不要进去打扰他们谈话。真是怪人,服务员想着,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从他们进去到现在,一直安安静静,只无聊的她偶尔从兜里掏出手机发几条信息给朋友。

服务员并不知道包间内发生了什么,更无法想象遍地狼藉的茶水和杯碗碎片,屋内疯狂的声音就像是被吞噬掉了一般,没有丁点传出。

姜水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了,眼线晕染开来,脸上湿润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喉咙被喊到略微嘶哑,不复之前的清亮。

“闭嘴!”降魔杖唰的从空中刺过,紧贴着姜水的脸颊牢牢插进她身后的沙发上。

毛不思还攀着马明义的手臂,眉心拧成一团小疙瘩。她刚才被脏东西狠拍了一巴掌,反应多少有些迟钝,现在缓过疼来,怒火也就跟着蹭蹭蹭的冒了出来。偏偏姜水嚎叫撕心裂肺吵得她脑仁疼。

等气息喘匀了,眼前的黑也散去,就瞧见姜水缩在桌子旁,死死地抱着脑袋抖个不停,高跟鞋也因着剧烈的动作掉了一只,徒留下另一只将将挂在脚上。

回头看了眼高维峰,毛不思这才一切一拐的让马明义扶她到姜水身边。姜水显然是被吓坏了,手臂上布满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有我在,高维峰伤不了你。”毛不思一手扶着腰,也多亏她现在年纪不大,不然被那么毫无征兆的摔上一下,这会多半是得去医院拍个片子住两天的。跟鬼怪妖灵相比,肉体凡胎还是要吃亏很多的。

话虽这么说,但毛不思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确实没什么说服力,就见姜水怯生生的抬头,眼中写满了防备与不信任,“就你现在?”

“我现在这样也是你带的那个晦气东西惹得。”毛不思盯着姜水手腕上的银花镯子,“你怎么会有怨气那么大的东西。”

“什么怨气,这是大师给我护身用的宝贝。”姜水猛地把胳膊收紧,死死的拽着手腕上的镯子,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勇气,令她不那么惧怕。

“宝贝?”毛不思嫌弃的啧啧出声,她拽着马明义的胳膊,指着他手腕上的珠串子给姜水看,珠串上的经文泛着微暖的光泽,“瞧见没这种金亮亮的才是宝贝,你再看看你那个。”

姜水顺着毛不思的视线低下头,眼睛骤然瞪眼。

银花镯子上附着的术法早早就被被毛不思打散,邪气再也压制不住,银镯子恢复了原本的面貌,黑色的斑点遍布,透着死气沉沉的青灰。而她原本雪白的胳膊,也从手背到上臂爬满了紫红的细血管。

“这……这是什么……”姜水嗓子眼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恶鬼的诅咒。”毛不思蹲下身子,“有人拿你跟恶鬼做了交易。”

“不可能。”姜水猛的抬头,一手紧紧抓住毛不思的胳膊,一手指着她身后,带着浓浓的哭腔,“要么就是高维峰!除了他,除了他没有别人,你快杀了他,杀了他啊!”

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在死一回呢。

“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比如……”毛不思对上姜水的眼睛,一字一句,“吴老板。”

“不会的,吴老板不可能害我,他还给我找了大师……”姜水说到最后,‘驱邪’两个字几乎低不可闻。

手腕上的镯子那么刺眼,吴老板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他说,你要一直带着,千万不要摘下来。他笑的那么慈祥,她也听了他的话,吃饭睡觉洗澡,统统带着,片刻都不敢离身。

“我从没有害过你。”高维峰的突然出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生前的容貌,嘴唇白的不带点血色,身材消瘦,“我死后,就一直呆在朱山公墓,我等着你来看我,等着把知道的秘密讲给你听,可是我等啊等啊,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都没等到你来看我一眼,而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你。”

“不是这样的,你死前在雪山就想杀我!”姜水拼命地摇头,高维峰说的跟她的记忆有着极大的出入,“还有那晚,你在会议室掐着我的脖子,那个冰冷的触感,我至今都记得。”

“雪山那里是因为我看到了你身后的女人脸,她就紧紧地贴着你的头发,我不是想杀你,我只是想赶走她,却不知道落在你眼中,反倒显得我像个疯子像个神经病。更别提死后,我跟不就不知道你在何处,怎么杀你?”高维峰没有给对面三人回应的机会,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跟你分手后,我每天都在做同样的噩梦。”

梦中是河神的婚礼,而那个新娘,却长着姜水的脸,以及和她一模一样的银花镯子,她哭着求他救救她。高维峰立在不远处,他垂着肩膀,平淡的讲述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记忆深处的故事。

这倒是跟毛不思在镯子残留的主人记忆中看到的不一样,她看到的是百鬼哀嚎,尸首遍野,而高维峰讲的,似乎是另一个故事。

“你一个普通人,几乎没可能预知未来。”马明义到底是留着马家的血,能敏感的捕捉到高维峰话中奇怪的地方,“可如果那个人不是姜水,那又是谁?她怎么会知道你的姓名?又为什么夜夜引你入梦?目的是什么?没理由啊。”

难不成费这么多心思就为了间接害死高维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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