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卖关子啊!”毛不思急的抓耳挠腮,“快说,快说。”
“他们去……”凤璜睁眼,“南桐。”
“南桐?他们去那么个偏远的小县城做什么?”毛不思怎么也没猜到会去南桐这个地方,国内这么大,南桐地理位置不好,也没什么旅游资源,很难发展,故而现在还是有些落后。
“你知道这个地方?”凤璜不经意开口,“我瞧着张博尧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她祖籍南桐。”马明义索性替毛不思说出来,就见她在一旁狂点头。这也是他们去阴阳道的时候,听毛不思跟三岔巷口的婆子提起,他才知道的。但是,很多事情太凑巧了,就会不由得让人心生防备,而马明义又偏巧是个谨慎的人,“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太凑巧了吗?”
“我不管,反正跟爷爷我没关系。”凤璜抬起屁股走到客厅,一伸手,整个人就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南桐也好,北桐也罢,爱去哪里去哪里。”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毛不思最近也被发生的事情搞得有些束手束脚,高维峰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偏偏姜水也不联系她,这都令她感到不安,亦不想再多管闲事,可是,“张博尧毕竟在苏尾岛上帮过咱们。”
要不是张博尧及时赶到,他们俩恐怕早就成为枪下亡魂了,还捉鬼,别人不捉她就是好的。
“你什么时候出发?”马明义已经习惯了毛不思,她每次看似纠结,内心多时候都有着偏向,就像这次一样,他索性跳过中间的节奏,直接问她结果。
“唔……尽早吧……”毛不思算了下时间,距离立秋还有些时候,“就这几天。”
“你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马明义看了眼桌上的空碗,也阔步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寻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
“不行。”毛不思义正言辞的拒绝,搁以前就算了,现在她好不容易把马明义带回来,可不敢再带着他乱跑,况且他外婆还从国外回国定居,更加剧了毛不思拒绝他的底气,“我知道你想什么,这次我了不会带上你的。”
“难不成你想让我自个过去?”马明义抱着胳膊,手腕上的珠串在灯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自言自语道,“也行,反正带着灭魂我也不怕。”
“马明义,你别闹了。”捉鬼除妖真的很危险,他跟着她这段时间,多少次都在死亡线上徘徊,要是真出了意外,她怎么跟他爸妈交代。
“我没闹,你一个人就不危险了吗?”在这个社会上,她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摸不着的魂魄,还有着不少走偏的人心。如果苏尾岛没有他,她还真不一定能逃出去,如果吴老板不是碍着他身后的贺家,还真不一定真做出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
鬼有好坏,人有善恶。他有灭魂护着,一般的鬼鬼怪怪也近不得身,更何况他在她身边还能有个照应,“莽莽撞撞,真不知道你前边捉鬼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就是正常的过啊,更何况之前除了那只煞让她吃了极大地苦头,差点客死异乡。但其余的小鬼还都是可以应付的,起码比起后来遇到的吴老板,要轻松地多。
说起来也怪,她这一年,的确遇到了不少难以打发的鬼怪,看似没有联系,却总有那么点莫名的牵扯。
想了半天,毛不思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拒绝马明义,余光正巧落在老神在在的凤凰身上,干脆心一横,抓着凤璜的前衣领瞬间把他拖起来,“我这不还有人一起组队呢么,肯定会安全的。”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毛不思觉得,自己在关键时刻,还真有那么点小聪明。
“这才对嘛。”马明义也跟着一起起身,伸手勾住凤璜的后衣领,猛地往身边一拽,“既然有多个人保护我,你还担心什么呢?”
被反将一军。
马明义和毛不思大眼瞪大眼,双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倒是凤璜先急了,气愤的挥舞着手臂,挣开胸前背后的钳制。
“你俩打算的怪好。”凤璜掐着腰,指指毛不思的鼻子,又瞪上几眼马明义,拍着胸口,痛心疾首,“就不打算问问我的意见吗?爷爷我拒绝跟你们同行!”
“那就麻溜的打铺盖离开!”毛不思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着凤璜竟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我答应让你住在我家了吗?”
“你……你……你,你简直是欺善怕恶!你对我这么凶干嘛!”凤璜就差用手指怼住毛不思的鼻尖了,他拉着马明义的胳膊,不停地戳着他的胳膊,“你怎么不这么凶他!”
“我……”毛不思被问了个正着,他以为她不想吗?她明显是嘴笨说不过他啊!又不能真跟马明义动手,再说,马明义除了嘴巴毒一点,爱克扣她的工钱,在其他的地方,倒还真没什么大毛病,“管你屁事,我愿意。”
世风日下啊!
人心不古啊!
凤凰简直想重回几百年前,抱着小仙姑门前的大梧桐树掩面哭泣,像毛不思这么明晃晃双标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结局,自然是毛不思被迫答应,如果明丽姐允许就带他同行,至于凤璜,要么跟着去,要么拉着那堆泡面离开她家。
这一折腾,直到晚上七八点,马明义一会还要跟着去家庭聚会,只好先行离开。
临到出门,凤璜还跟在马明义屁股后头。
“喂。”凤璜拍拍他的肩膀,等马明义停下步子,才笑嘻嘻的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把我和毛不思孤男寡女放在一起,也安心?”
“你不就是一只……”马明义扫了眼凤璜,“没毛的鸟吗?”
凤凰即便有着人的形态,在他和毛不思眼中,也跟人有着本质的不同。
碰——
房门被狠狠地摔上,马明义站在过道里了掏掏耳朵,许久没出声,在毛不思心里,也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太过分了,一只鸟?几百年前即便是那个牛鼻子道士,也没敢当着爷爷的的面说爷爷是只鸟。”凤凰被毛不思和马明义的二连击气的心口直疼,“长着同样的脸,都填了些什么无德的灵魂啊!真对不起这两副皮囊。”
“凤凰。”毛不思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干嘛!”凤璜的语气听上去十分不满意,透着股恼羞成怒。
“过来洗碗。”毛不思探出半个脑袋,挥了挥手中的洗碗布,“别想偷懒吃白食!”
认命的走向厨房,凤凰就差眼眶含泪,他望着毛不思,许久才重重叹了口气,马明义感觉的对啊,他要是能和毛不思处出感情来,千年的铁树都能开花。
这晚,凤璜躺在沙发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春雨淅沥的道观。
“臭道士,你出来,再与本仙姑斗上一斗。”小仙姑穿着烟粉色的长衫,举着把破旧的油纸伞,细腰被佩带收紧,上面别着幽蓝的降魔杖,扯着嗓子在虚青观门口叫板。
凤凰坐在梧桐树上,看着树下的小姑娘,又来了,这已经是她今年的第三次了,每次都张扬而来,败战而归。
“姓高的,你若不出来,别怪本仙姑闯进去。”小丫头不过十七八的样子,稚气未脱。
凤凰也是在她的言谈中才晓得,她本家是作妖的,祖上偶得玄机,开辟了一门宗法,传到小仙姑这一代,早已经练得如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