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从毛不思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连回应都有些磕巴,“我……我也喜欢……喜欢男人。”
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呵呵。”毛不思摸摸鼻子,在心底里又暗暗骂了马明义几句,都怪她,昨晚不停地唠叨,把自己给带偏了。
“可以吗?”陈旭芳松开扣在她手腕上的指头,“我现在不敢出门,在家里又害怕,想要睡觉还会做噩梦。”
唉!普通的正常人啊!
反正她也找不到什么。毛不思陷入沉思,还不如把陈旭芳放在身边,她家灵器阵法多,莫说一般的东西不敢进去,便是真有什么出现,也能及时下手,来个瓮中捉鳖。
“好。”毛不思左手握拳,拍入右手的掌心。
“不需要跟你男朋友说声么?”陈旭芳放下心来,只随便收了两件衣服,就准备跟着毛不思出门,上车的瞬间,才开口问,“我这样会不会打扰你们俩。”
“不会。”毛不思脑海中突然跃出一只兔子精撞南墙的画面,基本没做任何思考的开口,“让他这两天住自己家。”
“自己家?”陈旭芳一怔。
“你放心,我不让他来,他肯定不会来。”毛不思身子往后一靠,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勾了起来,她眯着眼笑道,“咱们是有捉鬼大业要完成的,带着他算什么事。”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毛不思掏出包里的黄符,折成一枚又一枚的小三角,边哼歌边想,唐僧都不适合养兔子。
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好,永远在一起。
“你骗我。”对话仿佛还萦绕在耳畔,门框上的符咒突然剧烈运动,房门被巨大的怨气撞开,银铃铛叮铃叮铃作响。
降魔杖似乎感应到什么,刚一抖,就被毛不思立刻紧握住,她坐在车内飞快的扭头。
车外阳光明媚,毛不思透过窗户望向渐行渐远的老楼,窗帘被拉的死死地,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怎么了?”陈旭芳好奇,车辆转弯,挡住了她跟随毛不思的视线。
“你走的时候,拉窗帘了没?”毛不思收回视线,语气依旧平静。
“好像没有。”她放包的墙在西北方向,阳光晒不到,也就没什么拉窗帘的必要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事,闲聊而已。”毛不思嘴角一扬,露出好看的牙齿,心中却有些庆幸:那间房子,确实不适合陈旭芳继续呆下去,方才那下,莫说降魔杖,即便是她都能感觉到,怨恨太重了。
一般的鬼魂,是不会突然间迸发这么强烈的恨意的。
这之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且陈旭芳又刻意没说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毛不思神色复杂的望了眼身边出神的女人,终究没有问出声。
☆、诡异泥偶
“你为什么不要我。”声音由远及近,就荡在陈旭芳耳边,听的她毛骨悚然。
“我求求你赶快离开。”梦中,陈旭芳双手合十,紧闭着眼睛跪在冰冷的水中,大水开始漫上膝盖,高涨的水面上放着那张熟悉的茶几,只不过比起家中的空无一物,上面反倒是多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玩偶。
玩偶被捏成婴儿的形状,面前摆放着几只精致的碟子,有糖果牛奶,还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物件。
“你抱我回家的时候,明明答应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玩偶张张嘴,稚嫩的童声从漆黑的嘴巴中传来,有着委屈有着愤怒,“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
声音落下,便彻底没了声响,耳畔只有湍急的水声,陈旭芳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她开始缓缓地把双眼睁开一条缝。
对上的,就是一双漆黑无瞳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圆滚滚的手指就这么摸上了她的脸颊,每动一下,都让她身上的衣服湿上几分,它张着嘴,无声道,“妈妈,来陪我吧。”
天神行道,万物有方,灵泉清明,驱魔除丧。
白光闪过,陈旭芳随着不知何处而来的咒语,一同从噩梦中挣脱。
呼——
呼——
陈旭芳满头大汗的握着被脚,身体本能的从床上坐起来,她的头发已经湿透,一缕一缕的贴在脸颊上,她摸上自己的脸,梦中冰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胸口不停地起伏,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我能救得了你一次,不一定能救得了你第二次。”毛不思盘腿坐在椅子上,顺手摸起旁边的苹果狠狠地咬了大口,果香味瞬间包裹住味蕾,她见陈旭芳情绪稳定下来,才开口,“你不跟我说真话,我办起事来会很麻烦的。”
毛不思几乎可以断定,陈旭芳之前骗了她,这方小天地是她的地盘,管他什么游魂野鬼,想进来可不是件容易事。但陈旭芳的状态,她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心神,不是外界的,就必然是内在的。
“你与鬼灵做了交易不说。”毛不思苹果啪的落在桌面上,“还与它通了神识!”
“我不知道。”陈旭芳咬唇摇头,望向毛不思的眼神带了丝胆怯。
“这是我家,遍地都是阵法符纸,莫说小鬼,就是阎王来了,我也能感觉到!”毛不思神经是大条了点,可她又不傻,纵横业界这么些年,她难道这点事情还分辨不出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下,她是暴露在明处了,可对方却还在暗处躲着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陈小姐既然没诚意,这个案子我恐怕也无法胜任了。”
“不要。”眼见毛不思起身要走,陈旭芳身体快思想一把,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我知道你能救我,我愿意多出两倍……不……我愿意多出三倍的价钱。”
“大姐,我也是肉体凡胎,是要活命的。”毛不思借势坐下,擦擦手把啃了一半的苹果丢在一侧,“你什么都不给我说,我哪里晓得你惹了什么东西,该用什么法子,就是想救你,也得有个计划方案不是,总不能什么都不清楚,就替你卖命吧。”
“我……”陈旭芳抿着唇,心中天人交战。
“不想说算了,您另请高明吧。”毛不思晃着小腿肚子,“这生意我做不了。”
“我说,我说。”能把她从噩梦里拉出来,想来是有些本事的。陈旭芳想着近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一咬牙,心一横,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拼上一把,“是佛童子。”
“佛童子?”这不是东南亚那边的么,毛不思习的是正宗道法,对于其他派系多少有些不熟悉,但佛童子她还是听过的。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段时间心情不好,出国游玩,得了个偶然的机会去面见一位高僧,当时他赠了我一枚佛牌护身。”
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